想要為我出頭的同事,畢竟年紀還小。
被親家母這麼一嗆,氣的胸脯子不停聳動。
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和親家母說話,轉過頭看著低頭一言不發的程俊。
“你就沒有話說?”
原本喧鬧的婚宴現場,如今靜若惘聞。
程俊終於做不了縮頭烏龜,祈求的瞅了我一眼。
“媽,當著眾賓客的麵,你能不能別鬧了?”
“再說了,我丈母娘生氣也是應該的。你一個醫院主治醫生,拿不出五十八萬的彩禮誰相信?我爸爸一百萬的撫恤金,也不知道被你用到哪裏去了。”
“那筆錢拿出來給我買輛奧迪車多好,你還能坐著享享福。”
程俊的一番話,當場把我打蒙。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萬箭穿心。
一股無言的羞憤席卷胸口,手指因為氣憤不停亂顫。
我養了程俊二十年,為了他我放棄醫院去國外進修的機會。
甘願做個普通醫生。
為了他,我年紀輕輕退居二線,做了一個沒什麼發展的後勤,隻為了他結婚後,能幫他帶娃。
為了他,我省吃儉用多年,給他全款買房,給天價彩禮。
甚至,我因為他的不安全感,都放棄...
我忽然間明白,為什麼程俊繞了這麼的圈子。
用上不了台麵的衣服,羞辱我。
就是因為婚前,丈母娘說,要我貸款給程俊買一輛奧迪車。
我以手裏沒錢,並且奧迪車不是生活必需品拒絕了。
他們因此記恨上我,甚至用這種方式逼我低頭?
我心酸的像是灌了好幾瓶陳醋,這就是我費盡心思培養二十年的兒子?
他竟然會選擇用自己的婚禮,逼我低頭。
他明明知道,我比誰都渴望他結婚,安定...
這一桌坐的都是我的同事,他們早就看不下去。
一聽我說這話,熙熙攘攘的都站了起來。
跟我最久的助手,嘟嘟囔囔替我打抱不平。
“萍姨的錢都花到狗肚子裏去了,你從小到大吃喝拉撒那樣不需要錢?”
“小時候你學習不好,為了給你報補習班,萍姨連上三個夜班,最後撐不下去昏死過去,還不讓我們和你說。”
“你結婚的時候,光我知道的萍姨就花了百十萬,連買件新衣服都舍不得,卻要給你小子用最好的牆壁漆,就怕以後你們住著不舒服。”
“狼心狗肺,要是程叔在,肯定不會看萍姨這樣受委屈的。”
我低頭看著灰蒙蒙的裙子,恍惚間想起昨天程俊跑到家裏。
丟給我一個行李袋,他說這是兒媳婦的安排。
她要做婚宴上最漂亮的女人,即使我是婆婆也不能穿鮮豔的色彩。
我雖然不能理解,但是也尊重她。
將我特意找人定做的紅色旗袍,放進衣櫃深處。
沒想到,到了婚禮現場。
我就像一隻被人戲耍的小醜。
兒媳婦和親家母全都盛裝出席,我被襯托的像個乞丐。
婚宴開始前,我還聽到親家母和親戚吐槽:“也不知道我女婿那個媽安的什麼心,結婚大喜的日子,穿那種玩意來,真晦氣。”
“錢,錢沒拿出幾個,事,事還不少。呸!”
一邊玩手機的兒子,頭也不抬就像沒聽到一樣。
當時我的心仿若被人丟進油鍋,翻來覆去的炸。。
程俊可是我捧在手心二十年的孩子。
他怎麼可以眼睜睜看著別人羞辱我?
我行醫多年,手下不知道救治過多少病人。
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汙蔑和恥辱?
就象是有人對我抽了好幾個耳光,又羞又恥!
本想上前質問,卻想到今天是程俊大喜的日子。
咬咬牙還是忍了下來。
隻要程俊能幸福,我受點委屈又能怎樣呢?
可做娘的誰不希望,在被欺辱的時候,兒子能幫自己出頭?
而此時此刻,親家母當著親朋好友的麵羞辱我。
兒子卻讓我別鬧了?
還紅口白牙汙蔑我?
心酸難當。
不爭氣的我,一低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
沒入漆黑的大理石地磚,再也看不到蹤跡。
一邊的助手拽著我的胳膊:“萍姨,我們走,為了那種人不值當的。”
“程叔要是在天有靈,也不希望你不開心。”
聽到程叔兩個字,措不及防胸口緊了緊。...
那是我時刻放在胸口,卻不敢宣之於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