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沒事吧?”
婢女青葵將搖搖欲墜的我接住,咬著牙看向即墨。
“仙君大人,夫人如今法力全無,怎可接下公主的賞賜?”
說著,她惡狠狠地盯著月華,
“您這不是賞賜,您這是想要我家夫人的命!”
月華連連後退,眼中早已淚水漣漣,
“不是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即墨眼中愧色一閃而過,卻在月華落淚後,沉聲道,
“放肆!區區婢女,竟敢大庭廣眾之下,搬弄是非汙蔑公主。割了她的舌頭!”
不可以。
青葵是這九重天上,最後一個待我好的。
我顧不上疼,忙跟她一起下跪,
“求仙君開恩。一切都因我而起,不是青葵的錯。”
“念在我救了你心上人的份上,饒了青葵吧!”
即墨的心意這樣明顯。
縱然我是他的妻子,又有什麼用呢?
我手無縛雞之力,除了跟著磕頭,想不出半點法子。
話音剛落,即墨的眉頭蹙得越發緊,
“阿離,你若是還要陰陽怪氣,就別怪我不客氣!”
“就是因為你這個做主子的言行無狀,做婢女的才會有樣學樣…”
月華有些得意,揚著下巴,看過來的眼神像是示威,
“好了,墨哥哥。你真是太寵我了,別人一句話還說不得了?”
“本就是我病糊塗了,這才好心辦了壞事。就是阿離姐姐要生氣,我也不該有怨言的。”
她紆尊降貴,親自朝我伸出手,
“快起來吧,別理墨哥哥。”
她說的對。
即墨一直屬於她,而我,是那個別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她扶起,
隻覺此時疼得麻木,近乎窒息。
分不清這疼,
到底是因為肆虐在我周身的法力,還是即墨冰冷的眼神。
“多謝公主,多謝仙君。”
我拉著青葵告退。
臨走時,即墨說,
“阿離。月華的心魔越來越嚴重了。你,非救不可。”
在月華的事上,他向來說一不二。
這顆心,我是非得交出去了。
青葵憤憤在我耳邊埋怨,
“夫人,仙君他未免太過無恥。風流債是他欠的,心卻是你的。憑什麼給月華?”
“還有那個月華,真不是個好人。明知道你是仙君的妻,還要賴在咱們這兒。況且,她連你為了她失去法力的事都不記得,哪裏是真心感恩你?”
我打斷了青葵的喋喋不休。
月華哪裏是不記得,她那是給我這個鳩占鵲巢的人一個下馬威罷了。
即墨還是如期而至。
他向我逼近,循循善誘,
“阿離,忍一下就會過去的。”
“我定會用最好的天材地寶,讓你再長出一顆心。”
他手上拿著攝神刀,可斬仙神。
這世上唯有它斬下的東西,能夠保全藥力。
再見到這刀刃上的寒芒,往日仿若挫骨揚灰的痛如潮水襲來,讓我渾身顫栗。
我下意識地蜷縮,惹得他不悅,
“我是你夫君,你為何這麼怕我?”
我的夫君?
他為別的女人九死一生,尋得此刀,
又用這比平常疼千倍萬倍的刀,盡數斬在了我的身上。
卻自居我的夫君,
卻問我,為何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