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她幾句後,我帶著鬥篷,隻身來到灰熊將軍府對麵的酒樓。
裏麵等著的人,赫然是大皇子秦長卿。
隻是與上輩子李婉口中,陰沉冷淡的他,相差甚大。
他斜倚在窗口,低垂的側臉線條分明,硬朗而英俊。
隻不過,未能化形成功的耳朵和尾巴有些破壞他高貴的氣質。
白皙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隻茶杯,漫不經心的樣子,到也不像傳聞那般隨時會獸化。
“李家嫡女李芷見過王爺。”
“坐吧,勞煩大小姐跑一趟,我前來隻是想問問,對嫁給不詳之人的意見。”
他拿出茶具,坐在我對麵,親手開始烹茶,一舉一動如行雲流水,身上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對比秦哲浮於表麵的風流,眼前之人更有君子之風。
“能嫁給大皇子,是白兔一族的福分,也是我的榮幸。”
雖然前世今生,我隻見了他一麵,卻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且狼王的命令不可違,他是比秦哲更好的選擇。
他聞言,抬起頭閑閑的看我一眼,比普通狼人要淡的眸子帶著若有似無的嘲諷。
“用嫁給邪祟換回嫡女的身份,大小姐覺得這樁買賣劃算嗎?”
我的心頭一驚,他果然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無害。
爹爹裏為防範探子,仆從每五年更換一批,他卻能知道十年前的舊事,我可不信他是快要瘋魔的邪祟。
各種心思在心間流轉,片刻後,我選擇坦誠以待。
畢竟不出意外,我們要合作一段時間,謊話沒有意義。
“王爺,我能救你。”
他洗茶的動作一滯,又恢複自然,自嘲的說。
“大小姐莫要說胡話,命格天定,如何能救?”
“性多變,眸色淺,脈象凝滯,有獸化為邪祟的征兆,每逢滿月之日全身疼痛,嗜血暴怒,平日裏連耳朵都收不回去。”
他平淡的講述著,白色的毛絨尖耳像是配合般的微微顫動。
看起來手感不錯的樣子。
我搖頭,輕咳聲:
“不是命格,不是病,是血脈,過於純正的妖族血脈就是隱含著難以抑製的獸性。”
“我是半妖,我的血,能安撫王爺。”
世人都以為秦長卿因為七月半的生辰,是邪祟轉生,才會性情不穩定,有時嗜血暴虐,有時溫潤和煦。
沒見他之前我也這樣想,但剛走到樓下,我便感覺到體內的血脈的吸引力。
人與獸生下來的孩子難以存活,就是因為獸人血脈過於狂躁。
而我的血卻正好中和了,達到詭異的平衡。
大皇子是狼王同虎妃所生,兩人血脈都過於狂躁,在體內互鬥,自然會讓獸狂暴。
但是,我的血可以中和二者,而我是唯一存活的半妖。
隻有我能救他。
我每說一個字,他握著茶壺的手便用力一分,到最後獠牙都無法收回。
但許久,他都沒再狂化的跡象,隻是把打翻的茶水收拾幹淨,重新煮了一杯,放在我麵前。
“那李小姐想要什麼?”
隨著秦長卿也來下聘後,我和李婉的婚期提上日程。
和前世一樣,李府將於六月十二,同日嫁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