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府裏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李婉院子裏添妝的人,更是從早到晚,絡繹不絕。
隻有我偏安一隅的小院,如同往日一樣清冷,連一朵紅綢都不曾有,半分也無出嫁的喜氣。
我的貼身仆從氣的貓尾巴高高翹起,為我打抱不平,“小姐也是嫡女,老爺和夫人這樣行事未免太偏心。”
我無所謂的讓她忙去。
她不懂,站的越高,才能摔的越狠。
兩家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門口,我穿著王府送來的婚服,扶著小貓的手走出院落,與一身李家祖傳嫁衣的李婉,在前廳相遇。
一個錯身,我的裙擺被她踩住,大紅蓋頭下傳出她一貫跋扈的命令。
“莫以為出嫁就能忘了貴賤之別,老實站後麵去,我要先走。”
喜娘有些為難的要去請示父親繼母,被我攔下。
“姐姐想先走,做妹妹的自然相讓。”
我淡定的後退一步,由著她站到前麵,先拜別父母,入花轎。
直到帶秦字的隊伍,吹吹打打離開,我才再現身。
好姐姐啊,希望你能有個愉快的新婚之夜。
畢竟她心心念念的二皇子,曾在醉酒後現出原形,在我麵前說過,他的床榻上從來不許存在完璧之人。
所以上一世,我在大婚當天被狸貓劫走。
不要錢財,更不多話,直接在馬上,用冰冷的玉器破了我的處子之身。
逼得我連人形都維持不住。
身體瞬間被撕裂的那種痛感,現在想起,仍然刻骨銘心。
但那是最痛苦的嗎?
不是的。
在我痛的抽搐起來時,那人又像丟破布一樣,重新把我丟進轎子裏。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笑話,我強忍著劇痛,咬牙拜堂行禮,直到回到新房鬆口氣,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出來。
就在這一刻,秦哲滿身酒氣的進來。
他好像看不見我蒼白無血的臉,直接化為狼形,粗暴的撕開衣衫,啃咬我的脖頸。
那一天的夜真長,長到淚水流幹,指甲在手心掐出血肉。
白色的毛發全是血汙,被碾壓成千萬片,痛苦如同漆黑的夜色一般,籠罩著整個世界,看不到光亮。
命在人間,身處地獄,大概如是吧。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哪裏來的狸貓,不過是秦哲自導自演的鬧劇,是他掌控我的一種手段。
他有自己的規矩,哪怕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不能破壞。
不知道今天的大婚,他會不會為李婉破例?
“在想什麼?”
秦長卿揭掉我蓋頭後,引我到桌邊吃東西。
桌麵上放滿了好消化的糕點,還有兩碗胡蘿卜小餛飩。
誘人的香氣成功撫慰了,我揣揣不安的心,我不禁大朵快頤。
李婉有一句話說的對,獸和獸是不一樣的。
秦長卿不是秦哲。
我能為他平和血脈,他不會那樣對我。
經常足不出戶的大皇子,是一個知之甚廣的人。
言之有物,談吐風趣。
吃完飯,我們對著龍鳳燭聊了很久。
甚至還提出自己睡軟榻,把床讓給我。
望著他在燭光下越發俊逸的臉,我有些想不通,李婉放著秦長卿這麼好的男人不要,怎麼偏看上秦哲那個惡魔。
我扯住他拿被子的衣袖。
“你血脈裏的狂暴之勢還沒解,離我近些,有助於壓製它,馬上要到月圓之夜了,能讓你少些痛苦。”
他停下動作,雙眸閃過我看不懂的情緒,隨即在我的驚呼中,化身成獸。
大尾巴牢牢將我禁錮在他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