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呼吸一滯。
因為以那組數據的複雜程度,我最少也要跑一整個通宵的代碼才能處理好。
而馬祺澤又勒令我必須明早之前就發給他。
換句話說就是我不用睡了。
我平複了一下心情,斟酌著用詞和馬祺澤發過去消息,「師兄,這組數據比較複雜,明早七點之前我可能做不完。可不可以通融兩天,我後天,甚至明天交給您?」
結果,馬祺澤秒回,「不行,明早就要,必須做出來。」
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也是張教授的意思,他急著用這組數據開會呢,你不會是想和張教授唱反調吧?」
我狠狠的一摔鼠標,然後深吸一口氣,通宵給馬祺澤處理好了數據。
代價就是第二天我頂著兩個深深的黑眼圈,繼續去做那些苦力活。
我實在是太累了,累了一整天又沒怎麼睡覺,就沒忍住偷偷打了個盹。
可下一秒就被馬祺澤狠狠地推醒,他猙獰著臉怒道,「好啊你徐佳寧,大家都在幹活,就你在偷懶是不是!」
「要我說像你們這種吃不了苦的女生就別來我們專業,又當又立的,淨來給老子添亂!要不退學回家找個夜總會去上班吧!」
我再也忍不了,幾乎就要發作,可突然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遠山。
我想說的話頓時便哽在了嗓子裏。
見到他,馬祺澤立馬就上去將我好一通埋怨,說的好像我真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
我剛想為自己解釋,張遠山突然涼颼颼地看了我一眼,「小寧啊,做我們這一行的一定要學會吃苦,你師兄們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
「身為學生,順利畢業才是要緊事啊。」
我看向張遠山的眼神,那裏麵有暗示、有警告、有打壓,唯獨沒有對一個人最基本的尊重。
我無力地低下頭,頹然道,「您說的對,以後我會改正。」
原來讀研是真的這樣苦。
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在這個課題組裏,沒有什麼公理一說,隻有食物鏈上高層對底層的傾軋。
再堅持一下吧,三年而已。
我在心裏這樣給自己打氣。
但如果我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那我一定在這時就奮起反擊。
張遠山敲打我後,我又這樣被壓榨了足足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我一直在給師兄們做事,他們將全部的任務都交給我。
跑不完的代碼,做不完的ppt,幹不完的苦力活......
再加上還要兼顧課程,我徹底忙不過來了,每天幾乎隻睡四五個小時,身體肉眼可見的變差。
甚至我還因為實在沒時間寫一門課程的作業,而被那個老師給點名批評了。
平時分也直接扣了一半。
如果期末成績不夠好的話,我還有掛科的風險。
要知道對於我們學校的研究生來說,如果掛過兩次科,那就會被直接退學了。
即便這樣,我的時間還是不夠用。
馬祺澤讓我去幾十公裏以外的另一個校區給他跑腿,卻不肯給我報銷路費。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張遠山又讓我去把辦公室的衛生給打掃了,地上有一根頭發絲我就會迎來一頓痛罵。
至於我想要動手寫的論文,則是一個字都還沒動。
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我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