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原來那裏就是亂墳崗。

亂風崗最不缺的就是銀魂。

這就是禁區的由來嗎？

為什麼那個少年要從那裏經過，我對女人的話產生了懷疑。

“禁區不允許他人進入，你怎麼敢保證他就是從那裏路過”

“就是這樣”

女人掀起眼皮與我對視，她眼中的慌亂不知去向，剩下的隻有不斷的威逼利誘。

“小朋友！你救救我，我真的好可憐，這符咒壓的我好難受，跟我走吧小朋友”

她慢慢地站起身，我就像一個被人牽動的布偶也跟著站起身。

她心裏一喜，繼續蠱惑。

“跟我走，快來啊”

我耷拉著腦袋，眼睛一動，倏然抬起腦袋同她對視。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道館響起，女人捂著臉，錯愕地看著我。

“怎麼可能，你竟然還有意識”

我嫌棄地從口袋裏拿出手帕，輕輕擦拭我的五指，抬起清冷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慢悠悠地回答她的困惑。

“我見過的銀魂可比你厲害的多，就你這點小伎倆。禍害別人還差不多”

女人“......”她見過自負的，沒見過這麼不知廉恥的人。

我又繼續詢問：“遇到即是緣。說說吧！你的執念是什麼？為何被困人間幾年之久不入輪回。或許，聽了你的執念，我還能施舍援手”

女人並不相信，我一個未出茅廬的小屁孩能做什麼。

可她又聯想起剛才不容小覷的符紙，半信半疑地緩慢開口。

“我不知道我的執念是什麼，但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殺了亻，才可以入輪回”

她的說辭一出，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從她的隻言片語中我聽出了她的執念是什麼，無非就是殺了亻才可入輪回。

我真搞不懂，她是含冤而死，又不是厲魂，執念殺亻這種事還是頭一次見。

但禍從口出，我都說了要幫她，肯定要說到做到。

我抽了一張符紙，剪成小人的模樣讓女鬼給撕毀。

女人半信半疑照做了，我抬眼再看過去時，女人身上的執念枷鎖消散了。

這是解執念的征兆。

女人看我不說話，也跟著緊張。

“是不是不行”

我無語的看著她。

“我出手的事就沒有失敗過”

言罷，我懶得跟她繼續掰扯，直接一腳把人踹入地府的陰溝裏。

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等著有緣人。

這一等，便是兩個小時。

除了剛才那個女人，我什麼都沒等來，也沒看到那個漂亮的少年走出來。

我欲要走進去找姥爺，被我姥姥攔住了。

她說“幺兒，今兒個不許去打擾你姥爺”

我不明所以，盯著後堂那緊閉地木門，許久，才乖乖點頭了。

我和姥姥坐在外頭曬太陽，順道從姥姥那裏得知剛才那名少年的身世。

姥姥對我也算是直言不諱，把她大抵知道的事都告訴我了。

姥姥說：“那孩子，是你不知道隔了幾輩的表親戚，也不知得罪了誰，一夜之間白了頭，說出來，他比你早出生一個月，你該喊他一聲表哥”

聽了姥姥的自述，我感覺自己一顆心都碎了。

我還以為遇到了愛情，沒成想，是我那遠房表哥。

我捂著胸口，哭喪著臉。

“姥姥，這麼漂亮的小哥哥竟然是我表哥，我還以為自己遇到了愛情”

姥姥被我逗笑了，臉上掛著平易近人，還不忘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訓斥。

“咱們家幺兒才多大，都開始討論情情愛愛了”

我也不惱怒，任由姥姥捏著。

“姥姥，我這是跟上時代的步伐”

頓了一會，問“姥啊，那表哥叫什麼名字”

“顧憫”

“還挺好聽，怎麼就他一個人來，他爸媽呢！”

“他爸媽被人暗算亖了”

姥姥歪著腦袋揉著我的頭，頗為語重心長。

“幺兒，不是誰都跟符家一樣，能和諧相處”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和姥姥正悠閑地聊著天，等天快黑完了。

顧憫才攙扶著姥爺走了出來，我趕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壓根就不存在的灰，小跑過去。

“姥爺”

我叫了一聲，又把目光落在顧憫身上，笑了。

“表哥”

顧憫沒想到我會叫他，他錯愕地看著我，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姥爺慈眉善目地摸了摸我的頭。

“幺兒，以後讓顧憫跟你作伴，好不好”

我從姥姥那裏得知顧憫的身世，知道他現在過得很慘，有家不能歸，有錢不能用，真是個落魄的小少爺。

我笑著點頭。

“好啊”

姥爺欣慰地看著我。

我也回應一個燦爛的笑。

有了顧憫的陪伴，一眨眼又過了八年。

姥爺這才準許我回歸故裏，回到我媽身邊。很不巧，回去那天，正是我開學的日子。

我拖著行李箱下了車，驅趕了爸爸給我找來的保鏢，讓他哪涼快哪兒待著。

我又不是廢物，不需要人照顧。

可保鏢不樂意，他以極快的速度從我手裏把行李箱搶走，一張嚴肅的臉帶著哀求。

“小少爺，我上有老下有小，你不能把我趕走，就讓我為你工作吧！”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抿著嘴唇都壓製不住的抽搐。

老爸這是從哪裏給我找來的活寶。

我看著他，他也在看著我。那快要哭出來的眼神讓我說不出拒絕的話，我掏出鑰匙給他。

“那你去公寓給我打掃一下”

保鏢感激涕零，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

“好的，小少爺。小少爺萬歲”

這尷尬的用詞，我很想表示自己不認識他。遮遮掩掩蓋住半張臉，擺擺手讓他趕緊滾。

保鏢走後，我在K大溜達了一圈，沒看到顧憫的影子，我蹙眉。

這個點，他應該早到了，人跑哪裏去了。

我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了過去。

“顧憫，你人呢？”

顧憫像是剛睡醒，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清冷的聲音帶著歉意。

“抱歉啊幺兒，昨兒處理公司的事給忙忘了時間，要不你找個地方先吃飯，我現在過去找你”

“行吧”

我掛了電話，往附近的小飯館走去。

而顧憫在姥爺和符家暗中幫助下，拿回了公司。他身兼數職，又是總裁又是學生，還是個半吊瓶的小道長。

這個年紀的顧憫，算是十分厲害了！！！

走進小飯店，打算尋一個位置坐下。

誰知！

一陣陰風駛來，長年跟鬼打交道。

我立刻發覺不對勁，眼神不自覺往旁邊的男生看去。

這個男生吊兒郎當地坐著，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微微側出，烏黑的頭發下是一雙帶著稀碎銳利的眸光。

此刻，正半眯著笑聽著對麵同樣是不著調，看起來像個二愣子的男生說話。

這是我見過除了顧憫以外，能再次入我眼緣的帥哥。

我出於好心，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

“同學”

那個男生抬起冰冷的眼神看過來，語氣帶著幾分不悅。

“你誰！”

我微微一愣，很不喜歡他極為冰冷的目光，又不能眼睜睜看著人死掉，聲音也跟著冷下幾分。

“同學！我看你額頭泛紅，最近會有血光之災，你要離學校湖中心遠點”

男生那冰冷的眼神灌滿了不耐煩。

“你有病！詛咒我做什麼”

我要不是看在人長得帥的份上，肯定一拳頭揮過去，本著職業道德。從口袋裏摸出為數不多的護身符遞給他，平靜。

“同學，信不信由你。這符紙能讓你度過難關，魂不出體”

男生微微掀下眼皮，看了看我遞過來，長方形薄薄的一張黃紙，上麵畫著他看不懂的圖案。

再次抬起的目光帶著鄙夷，他冷聲。

“我說你小子，缺錢缺瘋了吧，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坑蒙拐騙這種勾當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