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我猛地瞪大眼睛,看向傅與宴。
卻又被許晗一個巴掌扇了回來!
整個人都向一側倒去,火辣辣的痛自臉頰蔓延到全身。
十八年。
他裝著沒談過戀愛的純情少年追求我時,他兒子已經八歲了?
傅與宴的影子在腦海裏越來越陌生!
我竟然生生地嘔出一口鮮血來!
見狀,傅與宴下意識向我身邊走了兩步,又被許晗攔下。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略微的失態似地,重新揚起一個笑:
“晗晗,差不多了。”
“要是你的手出了什麼事,我會心疼的。”
透過淩亂的發絲,我看見傅與宴左手握著許晗的手。
右手藏在身後,衝我比了個“十五”。
可目光卻直直地看向我。
其中帶著不忍。
可就連我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不忍什麼?
不忍破壞家庭?
不忍我被揍成這樣?
還是......怕他剛成年的兒子看到眼前這一幕,三觀崩塌?
我輕輕扯了扯嘴角,撕心裂肺地痛直往胸口刺。
目光卻落在那個聽見響動,自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少年身上。
他跟傅與宴長得很像,卻又不像。
嘴角沒了虛與委蛇的笑,目光更狠,更銳利,看著傅與宴和許晗,卻在移開視線之前看到了躺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我。
目光一凝,冷漠開口:“你們在幹什麼?”
果然,傅與宴身體一僵,“你怎麼在這?”
少年死死地盯著我,似乎想把我盯出個洞來。
好半晌才開口,“下午沒課。”
目光熾熱到,連傅與宴都看出了不對勁,他再也顧不上旁的,甩開許晗的手,吻了吻她的額頭,要拖著少年出門。
“正好,我去把這個女人扔出去,順便給臣商辦個成人禮。”
“晗晗,等我回家。”
我被動地接受著這一切。
渾身的骨頭都隨著呼吸的動作,“咯吱”、“咯吱”......
狼狽又可笑。
被喚作“傅臣商”的少年下意識想來扶我,卻被傅與宴一把拽走,隻留給我一個冰冷的眼神:
“跟上。”
我咬著牙,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
渾身的骨頭散架一般地痛。
爬了一半,又摔倒。
許晗就站在身旁,笑盈盈地看著我:
“你知道嗎?其實我什麼東西都沒碎。”
“我們婚前就說好了各玩各的,但我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找他一個情人揍一頓,殺、雞、儆、猴。”
“這時候,每次被與宴選出來的,都是棄子。”
“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我幾乎忘了自己到底是怎麼走出別墅大門的。
傅與宴的豪車在我麵前劃過一道尾氣,嗆得我不得不彎下腰,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太多事情一同發生,擠在大腦裏,又從眼眶溢出去。
我隻能不停地擦。
畢竟,生活還要繼續。
原先找的兩份兼職還要繼續,保姆的工作辭職後,我晚上的時間也空了出來,我怔怔地走進一旁的酒吧,應聘。
正好缺人,大概是上天對我最後的恩賜。
當天,我就穿上了製服,端著玻璃杯在刺眼的燈光中遊走,我險些以為自己要瞎了——
因為我看到了傅與宴,和傅臣商。
包間裏沒放音樂,甚至顯得有些冷清。
我下意識就要轉身離開。
卻被傅與宴喊住。
不知為何,他有些生氣。
“沈昭昭,你在這幹什麼?”
我抿了抿唇,學著同事們的樣子,勾起一抹禮貌的微笑,“工作,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話落,傅與宴臉色幾乎沉得要滴水。
“沒有的話,我就先去忙了......”
“最貴的酒,”傅與宴手指輕巧在桌麵上,劃過玻璃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五十瓶,你給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