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歌平靜地閉上眼。
在他們眼裏,她是不懂意大利語的。
從前,每每他們交流時用上意大利語,她總是一臉茫然。
正因如此,在坐牢的那三年,金如歌才會拚了命地自學意大利語。
她出獄的時候甚至還拿了學語言的金獎。
或許比不上科班出身,但日常的一些話,她已經完全可以聽懂了。
“我已經警告了蘇桃華,她會好好隱藏自己,不會讓如歌發現。”
“你怎麼想的?我聽說你跟蘇桃華求婚了?”
“你難道忘了嗎?那個女人當年是怎樣的愛慕虛榮,為了一點錢,居然可以背叛你!如今她被你仇恨折磨,那都是她罪有應得,若非她背叛你,你們倆早就結婚了。”
金如歌捏緊杯子,將滾燙得灼口的水送入嘴裏。
周行止極其自然地伸出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水漬,甚至還衝她笑了笑。
可嘴裏的意大利語,卻十分無情冷漠:“是啊!若非我不甘心,想要折磨她一下,她也不可能會出現在我的生活裏。”
“那你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會還沒放下她,真的要和她結婚——”
“怎麼可能?”周行止嗤笑著,打斷蘇桃華,“我的妻子隻有如歌一個人。”
“糾正你一下,不是我向她求婚,是她向我求婚。”
“這個賤人竟然真的以為我會和她在一起?說白了,我心裏如今隻有如歌一個人,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被我放進心裏。”
“我不過隻想玩玩她,畢竟她為了錢,什麼姿勢、什麼場合,都可以......”
顧蘊頓了頓,勾起一抹意味深長地笑:“你寵著嫂子,自然舍不得讓她去做這些事,這麼一想,她的確算是有她的優點在。”
“本來想著,過幾天就把她給扔了,隻是現在她查出來懷孕,的確有點不太好處理。”周行止歎息道,“我思來想去,決定讓她把這孩子生下來。”
“就再養她一年吧!等孩子生下來後,抱給如歌養,至於她,隨便扔給誰都好。”
顧蘊眼神不由閃爍:“如果她真有你說得那麼放得開,不如送給我——”
周行止冷下臉,扔過去一個陰沉的眼神。
顧蘊立刻起身求饒:“我耍耍嘴皮子罷了。你讓我買玫瑰,卻忘了嫂子花粉過敏,還特地囑咐我買紫色,你確定扔了蘇桃華你不會後悔嗎?”
周行止皺起眉頭:“習慣了而已。”
“習慣?”顧蘊嘲諷道,“我看你分明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你一向信奉君子遠庖廚,卻為蘇桃華學會了煮皮蛋瘦肉粥,怎麼,煮了這麼多年還沒忘啊,還連帶著煮到嫂子頭上了?”
金如歌閉著眼,手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將自己藏入被窩裏:“有點累了。”
周行止忙瞪顧蘊一眼:“還不快滾?”
顧蘊灰溜溜地離開,卻撿起那束紫色玫瑰花,廢物利用,往樓上走去。
周行止揉了揉金如歌的掌心,輕聲問道:“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金如歌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可被窩裏,她卻沉默地將錄音按下了停止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