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歌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正在醫院病房裏,鼻尖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隻動了動手指頭,睡在床側的周行止便醒過來,一臉著急地握住她的手:“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如歌,你快要嚇死我了!你暈倒在路上,被人送到醫院來。”
“要不是給我打電話,我都還不知道......”
金如歌有些漠然地收回手指,閉上眼:“我沒事。”
周行止微微一僵:“如歌,你生氣了?”
他有些手忙腳亂、局促不安:“是我的錯!我沒有關注到你身體不適,你別生氣好嗎?”
“本來是打算讓助理過來接你,但接你出獄那天他出了車禍,現在都還躺著醫院裏......”
周行止愧疚萬分,雙眼閃爍著晶瑩之色,像是要哭出來。
可看到這樣的周行止,金如歌卻覺得好笑至極。
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做到一邊對她深情如斯,一邊又跟另外一個女人糾纏不休呢?
“我沒事。”金如歌淡淡道,“也沒怪你。”
“真的嗎?”
得到金如歌肯定的答案,他這才猛地鬆了口氣。
金如歌是餓得太久的急性胃炎,倒不嚴重,隻是需要慢慢養著。
周行止去幫她辦理住院手續時,她摸到一旁的手機,終於下定決心,買了一張三日後飛往C國的機票。
她想,和周行止的結束,不該僅僅隻局限於婚姻關係的結束。
還應該是她徹底從他的人生中消失。
她找保姆送來了自己的護照。
這時,走廊裏突然熱鬧起來,金如歌聽到有護士激動開口道:
“上麵有人求婚!”
“真的嗎?是不是就是那個查出懷孕了的女人?”
“是啊,叫什麼蘇桃華的......她老公對她真的挺好的,那天孕期出血,抱著她衝進醫院裏,摔了一跤,都用自己的身體墊在下麵,生怕他老婆出一點問題呢。”
“說真的,你們覺不覺得那個男人有點眼熟?”
“恐怕是跟你夢裏的情郎長得像吧!”
護士們發出一陣哄笑,飛快地奔往樓上看熱鬧。
金如歌沒動——因為她知道,無論他們發生什麼,蘇桃華都會第一時間告訴她。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蘇桃華便發來一張自己戴著戒指的手指照片。
照片一角,甚至能看到周行止的西裝。
以及他同樣戴了戒指的,骨節分明的手指。
金如歌平靜地回複她:【恭喜。】
過了會兒,周行止回來了。
看金如歌仍然睡在病床上,他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旋即將一碗粥遞到金如歌的麵前:“如歌,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那是一份皮蛋瘦肉粥。
金如歌其實從不愛吃這口味。
隻是從前,她每每生病,撒著嬌想要周行止親自給她熬一碗粥。
周行止隻會做這一種類型的粥。
所以她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
金如歌接過,卻平靜地將那碗粥放到一旁,淡淡開口:“放著吧,我還不餓。”
周行止心頭猛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悵惘,他看著金如歌冷淡的表情,突然一抹不祥的預感閃過:“如歌,怎麼了?”
這時,他眼尖地看到床頭杯子下壓著的一抹紅色。
那是才送過來不久的,金如歌的護照。
周行止心臟緊縮:“你的護照怎麼在這裏?”
金如歌雲淡風輕,決定將一切說個清楚明白:“周行止,我準備後天......”
房門卻被人猛地推開了。
周行止的好哥們兒顧蘊闖進來,手裏還抱著一捧紫色的玫瑰花。
金如歌幾乎是瞬間打起噴嚏。
她捂住鼻子:“我有點花粉過敏......”
顧蘊頓時麵露尷尬:“不好意思啊嫂子,我就想著不要空手來,誰知道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他立馬將紫色玫瑰放了出去。
“我有話跟你說。”顧蘊拍了拍周行止的後背,“出去轉轉。”
周行止卻捏住金如歌的掌心:“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如歌的身體還沒好全,我放心不下她。”
顧蘊頓了頓,下一秒,標準的意大利語脫口而出:
“周行止,你瘋了嗎?居然敢把蘇桃華的病房安排在嫂子的樓上?”
“你就不怕被嫂子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