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彎腰撿錢的模樣,謝川嗤笑一聲。
“念念,他怎麼這樣啊?一點自尊都沒有?”
一旁有人跟著嘲諷,“就是,厲硯修,你怎麼好意思要池小姐的錢啊?你怎麼那麼不要臉?”
“念念,你運氣好,及時止損,謝川哪一點不比厲硯修好啊。”
“厲硯修,我們都這麼說你了,你居然還無動於衷?”
眾人對著他,劈頭蓋臉一陣議論。
人就是這樣的,倒黴的時候,誰都想來踹幾腳。
撿錢的手頓住,厲硯修無奈地扯了扯唇。
如果他們也像自己那麼缺錢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你真這麼喜歡錢?”
池念瞪著眼前的男人,整個人都在抖。
以前的厲硯修不是這樣的,他明明很有自尊。
就算再窮,也不會向她爸媽低頭。
可如今,麵對別人的議論,他卻無動於衷。
“厲硯修,當初不願意給我出手術費,留下一封信就失蹤,現在為了一萬塊錢,連自尊都不要了,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她罵得激動,厲硯修迫使自己繼續撿錢。
一百張大鈔,他一一撿完後才起身。
“謝謝池小姐,既然我讓你惡心的話,就不打擾您的雅興,我先走了。”
他抬腳要走,謝川故意伸出一隻腳將他絆倒。
慌亂間,他的手碰到了桌上的一瓶紅酒。
紅酒墜落的瞬間,謝川驚呼:“啊,念念,他打碎了你送給我的訂婚禮物。”
82年的拉菲,“砰”一聲碎一地。
而厲硯修也因為沒有站穩,整個人跌倒在地上,手掌被玻璃碎片刺傷,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摔倒的時候,他耳朵上的助聽器也被甩了出去。
周圍的一切仿佛按下了靜音鍵,他什麼都聽不見了。
手掌心傳來痛意,他卻顧不得,到處尋找自己的助聽器。
看見他受傷,池念蹙眉,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厲硯修,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知道這瓶酒值多少錢嗎?”
經理嚇了一跳,跑過去責備他。
他聽不見,隻是趴在地上尋找自己的助聽器。
經理見他不理自己,罵得更狠了。
“你居然敢無視我的話,厲硯修,我告訴你,你明天不用來了,這個月的工資,你也別想要了!”
“念念,今天真的太掃興了。”
謝川挽住池念的胳膊,打了個哈欠,“我困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池念壓根沒聽見謝川的話,她的視線落在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眉頭狠狠地蹙了起來。
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
手受傷了也不管,被經理罵也無動於衷。
短短五個月,他還消瘦了那麼多,他不是應該過得很好才對嗎?
厲硯修管不了那麼多,他低著頭,一邊尋找,一邊輕聲呢喃:“助聽器,我的助聽器。”
找了一圈後,終於在桌子底下看見了自己的助聽器。
心中一喜,他剛要爬進桌底,就看見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起身,然後一隻腳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助聽器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