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驚叫出聲,可那人卻聽不見。
“什麼鬼東西?”
他一腳將踩得稀巴爛的助聽器踢開,厲硯修絕望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準備去撿起來時,胳膊已經被人拽了起來。
“夠了,厲硯修,你在幹什麼?想博取我的同情是嗎?你覺得我會心疼你?我告訴你,自從我從手術室裏出來,看見你留下的那封信開始,我就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心疼你,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將他惡狠狠地甩在地上,滿臉的恨意讓人膽寒。
厲硯修看著眼前的女人,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卻一句話都聽不見。
但是他知道,她在罵自己,她恨他,她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眼眶通紅,他抿唇,眼睜睜地看著她牽著謝川的手離開,卻頭也不回。
池念的朋友從他身旁經過時,鄙夷嫌棄地說了些什麼,他全都聽不見。
直到整個包廂裏,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才撿起那個早已破碎不堪的助聽器放在耳朵上聽了聽。
壞了,他花了五千塊錢買的助聽器就這麼沒了。
他被炒了魷魚,沒了工資。
好在手上還有池念給的小費。
厲硯修拿著那筆小費,重新買了個差點的助聽器。
為了湊錢,他退掉了出租屋。
拿到一筆押金後,在好友陽炫家附近找了一個很小的出租屋。
房間小得可憐,沒有窗戶,陰暗且潮濕。
陽炫來看他,讓他搬去跟自己一起住。
他拒絕了,陽炫的家庭複雜,他不想給他添麻煩。
厲硯修收拾行李,陽炫在一旁幫他。
知道他遇到了池念,還被人辭退後,陽炫蹙眉,拿出一張卡遞給他。
“硯修,這張卡裏有我這些年存的錢,加上問我爸媽要的,一共有十萬,你拿著。”
看著他遞過來的卡,厲硯修搖頭。
“我不能要。”
“我們是朋友,你不要我會生氣的,大不了你以後還給我就是了!”
陽炫算了算,“可是加上這些錢,也才十五萬,月底前還要再賺十五萬,怎麼賺呢?對了,明晚藍爵有個聚會,需要幾個會跳街舞的男人,但是......你願意去嗎?”
厲硯修的自身條件很好,身材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
除了聽不見,別的都不會比那些男人差。
“願意。”
他怎麼會不願意呢?
隻要能賺到錢治好耳朵。
但是他沒想到,這一次,他又遇見了池念。
藍爵是有錢人的場子,少爺小姐聚會的時候,總喜歡找點樂子。
當厲硯修換好服裝。
在看鏡子裏的自己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鏡子裏的男人化了妝,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
“衣服拉那麼高幹啥,拉低一點。”
喧鬧的音樂聲裏,幾個男人互相補妝,整理衣著。
其中一個男人將另一個男人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健碩的身材。
“今晚有好幾個女總裁,還有好多個有錢千金小姐,要是能看上我們,那可算是賺了。”
男人們看向厲硯修,眼神裏滿是挑釁。
“喂?新來的?衣服穿那麼嚴實?來這種地方,你還故作清高?老子最討厭你這種人了。”
厲硯修低下頭,沒有理會他的話。
他來這裏,隻賺該賺的錢。
“走了走了,時間到了。”
經理帶著他們一群男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樓上最大的包廂。
還沒進門,已經看見一群公子哥千金小姐在房間裏喝酒玩鬧。
看見他們來了,有人吹起了口哨。
“喲,李經理,這次的帥哥不錯啊!”
“那當然,都是最好的,來來來,先生們,跳舞了。”
“等等,我們的貴客還沒到呢!”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已經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