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他。
畢竟當年我和江易白的那場車禍,他為了保護我傷到眼睛的時候。
我們是真的沒錢。
為此我幾乎借遍了周圍所有親戚朋友。
一百,兩百,十塊,二十塊的湊。
我的父母嫌我這樣借錢丟人,扔下2000塊說要和我斷絕血緣關係。
因為他們還有一個,要在海城買房的兒子要供。
沒辦法扶持我這個,一心為外人的女兒。
收下父母給的斷親錢,距離江易白六萬的手術費,也還差了好幾萬。
實在沒辦法,我甚至差點去網上走歪路。
還是被江易白察覺到攔了下來。
他舔著臉,去求了早已離婚的父母。
江易白和他們有十多年沒聯係過,這次一聯係就是要錢,也忐忑不安的擔心會不答應。
但還好,雖然他父母踢了會皮球,也說清是借的以後要還。
總歸還是把錢打到了江易白的住院賬戶上。
剩下的就是等合適的眼角膜。
但海城太大,在江易白前麵排隊等的就要好幾十個。
等輪到他時,再有天賦的畫家,也會被淹沒在時間的長河裏。
而我又因為經常不按時吃飯,患上胃癌。
想著反正早晚都是要死,還不如早點把眼角膜給江易白。
這樣起碼還能讓他把握住機會,實習理想。
“咳咳”
手心傳來粘膩的溫熱。
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走回去的路上,有好心人見我一個瞎子沒拐杖,在路上摸索著過馬路可憐順帶送我回家。
......
城中村裏。
四周用鐵皮圍擋起的小屋子,就是我的“家”。
刮風時漏風,下雨時漏雨,就連打雷的時候我都擔心會被雷劈。
可這樣的房子便宜啊,一個月租金200塊。
我是瞎子不用電,生活用水就用旁邊的井水。
對我這樣苟延殘喘的人,這房子簡直是聖地。
最重要的是,隔著一條河的對岸,是曾經我和江易白相約要買婚房的小區。
雖然我看不見。
但我能感受到,能吹到同一陣風就是滿足的。
海鮮大餐沒吃到,跑腿小哥的費用還得付。
沒想到許蔓蔓能這麼扣,喊跑腿的錢還得我出。
60元巨款沒了。
我這月房租不夠交,隻好給朋友打去電話。
他開了一家高檔的盲人按摩店,我瞎了之後的生活費都是在他那掙的。
隻是我的胃時常疼的難受,就隻好狀態稍好一點的時候去做工,掙個幾十上百糊弄糊弄生活。
朋友派車來接我,順帶安排人帶我去洗澡洗頭。
煥然一新的穿上按摩店工作服,整個人精神氣都足了不少。
就是墨鏡丟了,我隻好找同事要口罩帶上。
還沒等戴全,許蔓蔓驚訝聲傳來。
“聽雨姐,你怎麼穿著盲人按摩師的衣服?”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一陣檀香味飄來。
那是江易白喜歡的熏香。
他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