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真的信了。
仇恨包裹著他的心,眼睛也恢複的很快。
原本一個月的住院時間,硬生生被他加快到半個月。
而我也被迫提前出院,回到鐵皮屋裏忍受冬日裏滲進來的刺骨寒風。
還沒來的及回憶起那段日子有多難熬。
耳畔便傳來,許蔓蔓衝江易白撒嬌的聲音。
“哎呀,我不管啦,反正我要聽雨姐和我們一起吃飯,而且這次魚粥裏麵不可以放香菜!”
他寵溺的哄她:“好,我也覺得放了香菜就不好吃了。”
江易白把後麵“不好吃”的幾個字,尾音拖的極長。
像是刻意說給我聽的。
以前花間裏的魚粥,是我和江易白每次來必點的一道菜。
我鐘愛裏麵的香菜,他也每次都會囑咐服務員多放。
還說沒有香菜的魚粥,是沒有靈魂的。
可他現在卻可以為了許蔓蔓,說放香菜魚粥不好吃。
他大抵是真的愛上她了吧。
我下意識的想走,慌忙轉身卻撞上柱子摔倒在地。
趴在地上摸索的半天,也沒找到牆角,沒法支撐著站起來。
感受到身前有疾風奔來。
下一瞬,許蔓蔓驚訝的叫喊。
“天啊,聽雨姐你不會為了博取易白哥的同情心,故意在這裝瞎cosplay那個捐眼角膜的好心人吧。”
身前有東西停頓住。
冷冰冰的聲音自我的頭頂傳來。
“沒想到你心機還是這麼深,現在為達目的不惜裝作瞎子,不過我警告你捐獻眼角膜給我的好心人早就死了,你別妄想勾起我的一絲絲憐憫心!”
我摸索著爬不起來,便幹脆坐在地上。
昂著頭,勾唇笑說:“江先生在想什麼呢,我不過是有個耳釘掉了,不太好找才趴在地上摸索。”
說罷,我又假意嘟囔。
“那小耳釘可是驢牌家的,小小的一個要好幾十萬呢。”
許蔓蔓聞言,驚訝的喊叫。
“好幾十萬的耳釘,那就隻有五年前發布的哪款了,沒想到聽雨姐你五年就能買的起那麼貴的耳釘啊。”
“那怎麼當時易白哥手術才幾萬塊,你卻一直說拿不出......”
她後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快要聽不見。
我猜是江易白的臉色越來越黑,許蔓蔓不敢再說下去。
現場氣氛一度凝結。
江易白冷嗤一聲。
隨後,是皮鞋重重踩在瓷磚上的聲音。
“我們進去吧,有些人從身到靈魂都是臟的,還是不要讓她打攪我們吃飯的好心情。”
許蔓蔓歡快的“哎”了聲。
小羊皮高跟鞋,和男士皮鞋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
隨後是包廂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我的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繼續在地上摸索著站起來,卻再也找不到那副墨鏡。
那是當年江易白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我想沒了也好。
舊物舊人就應該停留在過去。
我狼狽的順著牆根一點點往外挪。
心頭委屈,淚水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抬手擦去,我勸慰自己。
“沒事的。
江易白他隻是不知道,他眼睛裏的眼角膜是我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