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安史的官名下來,季鳶也要收拾行囊去錦州了。
“鳶兒,是我對不住你。”
季鳶歪頭,假裝不知此話深意:“你如何對不起我了?”
趙紀淮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將心裏的話說出口。
“讓你一人去這麼危險的地方,對不起。”
“趙將軍放心。”
顧祈年騎著馬來到季鳶旁邊:“我會好好保護詔安史的。”
趙紀淮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裏仿佛空了一塊,格外難受。
官道上馬蹄落地壓斷一截枯枝,顧祈年與季鳶齊行。
“李姑娘不妨猜猜,這林相為何偏偏舉薦你來管這錦州的匪徒?”
季鳶沒有應答,他便輕笑一聲自己接了話茬:“聽說在朝堂上,趙將軍可是親自向皇請旨要娶那林大小姐。”
季鳶握著韁繩得手指節泛出青白。
良久她苦笑出聲:“無非是想除了我為她女兒鋪路罷了,不過即是想除掉我,那這錦州的匪寇就沒那麼簡單了。”
書房裏的香爐騰起嫋嫋青煙,遮住了趙紀淮的神色。
隻聽他語氣冷冽隱忍:“林相真是好算計,但鳶兒之前救過我,我說過......”
林相擺了擺手:“賢婿,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拿出一柄長劍,撫著胡須笑得意味深長:“此事我誰都信不過,還是交給賢婿來辦的好。”
杯裏的茶已經沒了熱氣,趙紀淮拿起喝了一口:“真要這樣?”
林相笑而不語。
“將軍!”
暗衛飛身而下落到趙紀淮麵前。
“去找一個跟鳶兒身形相仿的女屍來,莫讓人發現。”
“是!”
錦州離京城不遠,即便是押送著糧草,在路上趕三天也就到了。
路上,雨絲輕輕柔柔的撒在眾人臉上。
“到前麵的客棧休息一下吧。”
一人走到顧祈年旁邊跟他耳語了一番,隻聽見顧祈年冷笑一聲。
季鳶回頭看他,他也不藏著:“聽說有人要殺你,應該已經......”
還沒說完,利箭破空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話。
一群蒙麵黑衣人持劍衝了出來,而為首的那個人,她化成灰都認得——趙紀淮!
雨夜,她與趙紀淮各得得持一邊。
“你當真要殺我?不顧這麼多年來戰場上的情誼?”
趙紀淮心裏焦急,他不想殺她,但周圍有林相眼線,他不能說出口。
季鳶看著他的手,忽的笑了聲。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願意。”
他以為重新給她換個身份,把她藏起來就能保護她了?
真是可笑至極。
隻要她“李鳶”活著,林清月乃至相府都不會放過她。
身旁的暗衛一直在催促,趙紀淮眼神一暗,拿起手裏的劍。
“鳶兒,你早晚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一劍劃過,鮮紅的血噴湧而出,刺紅了趙紀淮的眼。
他望著季鳶受傷的胳膊,持劍的手發抖。
季鳶望著已經有些發黑的血:“趙紀淮,這一劍就當還你那三箭之恩。”
趙紀淮尋著她的目光看去,心裏慌了起來:“鳶兒,你聽我解釋......”
季鳶沒有理他,在馬背上站起來向後倒去,被顧祈年接在懷裏,飛身離開。
“鳶兒!”
“抓住她!”
旁邊的暗衛立馬跟上,卻被人拖住。
“將軍,林相那邊看您怎麼解釋!”
趙紀淮隻是怔愣在原地,手中的劍鋒還凝著血珠。
......
“接下來殿下打算怎麼辦?”
顧祈年看著依靠在車廂的季鳶,旁邊的禦醫著急忙慌的為她研製解藥。
“還能怎麼辦,先解決錦州的事,然後回京。”
季鳶換了個姿勢,眼裏閃過一絲寒光:“還有,處理林相的叛國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