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這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顧祈年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季鳶冷笑一聲:“我身上這毒就是證據。”
跟羌敵打交道這麼多年,這種毒她之前也中過。
但凡是中過的毒,她都會將毒藥和解毒的方子交給宮中的禦醫。
這毒,禦醫剛剛已經給她解了。
林相一心想要除掉她,可他應該想不到會在用毒上翻了跟頭。
“那你‘李鳶’的身份......”
“就讓林相再高興幾天吧,況且‘李鳶’這個身份我早就不想要了。”
“你舍得這麼多年打下的戰功和聲望?”
季鳶扭頭看著旁邊的顧祈年:“如何舍不得。”
趙紀淮看著城牆邊麵色發紫的屍體,依稀能辨別出穿著和手臂上的劍痕。
他顫著手:“不,不是我,我沒想到劍上會有毒。”
暗衛首領捂著鼻子用木頭戳了戳屍體:“將軍你仔細看看這是李鳶嗎?”
趙紀淮眼眶發紅,扭頭跟暗衛首領打了起來。
“別動她!”
暗衛首領無意跟他打,但看他這幅樣子,這具屍體八成是李鳶無疑,他也該回去複命了。
“聽說趙將軍這幾天可不好受啊。”
顧祈年將黑子落下,接著說道:“即便如此,不日後還要大婚。”
季鳶將手中白子落下,挑眉笑了笑:“你輸了。”
回程的馬車壓過路上的枯枝,季鳶拿過旁邊的冊子。
冊身泛黃,裏麵赫然記載著“李鳶”名下的所有戰功,不過現在上麵改了名字。
李鳶被改成了林清月。
“坊間傳聞,相府千金大小姐,憂民心切,改名‘李鳶’奔赴戰場......”
顧祈年想起了什麼,身子微微前傾:“不過,殿下的比武招親是不是也快了。”
季鳶點了點頭:“因錦州之事往後拖了幾天,等回京城,一周後便是本宮比武招親的日子。”
京城最近喜慶得很,保家衛國的趙大將軍要跟他的夫人成親了。
相府散出消息,跟著趙紀淮一起去戰場的夫人就是相府千金——林清月。
百姓們全都津津樂道,沉浸在這等喜事裏。
街上的成衣坊在加緊趕製著喜服,老板娘撚著金線跟夥計嘀咕:“我記得趙將軍之前從我這裏定製了一身喜服,怎的現在還需要再趕?”
顧祈年看向季鳶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長。
季鳶拿著之前定的衣服走進馬車裏。
“哎呀,我們的兩位大英雄要成親了,普天同慶啊!”
“是啊,兩個人經曆了那麼多,眼下天下太平,兩人修成正果!”
“聽說明天新娘子遊街的時候,會往街上撒喜糖呢,相府可真是大手筆。”
......
季鳶冷笑一聲卻掩不住心中的苦澀,到底是自己拚命三年才打下的戰功,卻輕易就能被人搶去。
若非她如自己所說是一個民間女子,林相的陰謀可能就得手了。
到時候,趙紀淮真的能如他想得那般護得住她嗎?
季太後見她思緒不寧,遞了一本冊子給她。
“這就是比武招親的人選了,這些都是世家子弟,德才兼備,你且先看著。”
季鳶接過那本冊子,在那上麵看到了顧祈年的名字。
“皇祖母,他也是駙馬人選?”
季太後看著她手指的名字,心裏好笑:“這小子是親自向本宮請命把他加進去的。”
季太後抿了抿手裏的茶:“將軍府那邊,你父皇是想讓你去。”
“我?”
季太後擱下茶盞,杯底磕在紫檀案幾上發出輕響:“趙紀淮為國征戰沙場多年,明日婚宴,就由你來代皇室去送份賀禮,以表皇家重視。”
季鳶指尖掐進掌心,麵上仍端的平靜:“孫兒明白。”
馬車穿過銅雀街時,簷角的鈴鐺被被北風吹的零落作響。
季鳶掀起窗簾的一角,看著街道上張燈結彩,兩邊還壓著紅紙,百姓簇擁著去領喜餅喜糖,好不喜慶。
兩年前的現在,花開滿城,她以李鳶之名在外征戰殺敵時,林清月怕是還在相府練她的琴棋書畫。
“殿下,顧大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