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晗說完這番話後,不隻是我。
就連陳飛同和夏顏詩都愣住了。
陳飛同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小晗的嘴,訕訕的笑著。
“宋哥,小孩子口無遮攔,說的話沒大沒小,也不知道真假,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呀。”
夏顏詩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兒子被她教出了這樣的話。
可她的臉上連一絲歉意都沒有。
聽到了陳飛同的話茬,她立馬接過。
“對對對,小晗就是一天到晚被你慣的,才會學這些話,要是小陳是他爸爸的話,絕對不會把小孩教成這樣。”
都到這個份上了,夏顏詩還是在把罪名往我的身上扣。
夏顏詩和陳飛同一唱一和,看起來比我還要像尋常夫妻。
我心底的忍耐終於到達了極限。
我直接將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把剛剛他們退給我的碗筷全部摔到了地上。
沒吃完的飯菜濺在地上,油漬飛灑。
陳飛同大叫著往後退,兒子也被嚇得臉色慘白。
夏顏詩急忙脫下外套護住陳飛同和小晗。
一邊歇斯底裏的朝我怒吼,“宋時野,你是不是瘋了?!這些碗筷是你花錢買的嗎,你有什麼資格鬧脾氣?”
“兒子說的難道不對嗎?你不過是一個在家裏吃軟飯的窩囊廢,有多少男人羨慕你這樣的生活?你憑什麼抱怨?”
我看著夏顏詩那副急切的樣子,忍不住自嘲一笑。
結婚六年,每當別人嘲笑我是吃軟飯的窩囊廢時,夏顏詩從來都沒有為我說過一句話。
我一直以為她是不善言辭。
直到那一次,我去了她的公司。
彼時的陳飛同還隻是一個小職員,那天他正因為打印錯了文件在被他的上司訓斥。
我的妻子夏顏詩一把把他護在了身後,宣布陳飛同從此以後是她的私人秘書。
任何人也不能欺負他。
現在,自己的丈夫被別的男人蹬鼻子上臉的羞辱。
夏顏詩也是毫不猶豫的偏向了陳飛同。
我心裏的苦水就像泡久了的糧食一般酸澀。
我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也許當初結婚的時候,夏顏詩就沒愛過我。
女人們總是嘲諷我們男人會大男子主義。
可是我現在又何嘗不像是當初的糟糠之妻?
如今,自己的妻子功成名就,她便厭棄了我。
就像厭棄這散落一地的狼藉碎片一樣。
見到我的眼神越來越陰鬱,夏顏詩終於有些慌亂了。
她勉為其難放下了她那高高在上的調子,施舍般的對我說。
“看在今天你燒了菜的份上,趕緊去找套換洗衣服來給陳飛同換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還有,我們等會要出門,趕緊去給兒子準備零食。”
這些話就像一支支利箭,穿透了我混沌的大腦。
小晗說的沒錯。
我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和一個保姆有什麼區別?
我顧不得地上的臟汙,將地上的亂碎片撿了起來。
就在夏顏詩以為我終於服軟,滿意的點了點頭時。
我將那碎片一把扔向了他們三人。
“真當我是你們家的保姆呢?”
“既然陳飛同你這麼想加入這個家,那我就把這個保姆的位置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