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我偶然發現一隻掉落的小鳥,便爬上樹把它送回了上麵的鳥窩。
還未來得及高興,一道怒喝從樹下傳來。
「薑舒菀,你在做什麼?」
陸晚舟滿臉怒容,目光不善的看向我。
我被他嚇了一跳,腳下不穩跌落在地。
腕上的鈴鐺同頭上的發飾發出陣陣聲響。
他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耐。
「我不管你從前在村子裏怎麼樣,你如今已然是陸夫人,須得端莊守禮,不要把村裏那套風氣帶到這裏來。」
我眼眶有些發酸,忙站了起來,向他走過去。
「你不是說喜歡我活的真實嗎?」
隨著我的動作,又是一陣鈴聲響起。
陸晚舟臉上劃過一抹煩躁。
「夠了,這些東西以後別戴了,聽著讓人頭痛,我會找人來教你禮儀,你也該收收性子了。」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
這明明是他送給我的啊。
還未等我辯駁,他便拂袖離去。
那日我滿腹的委屈,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的貼身侍女小虞安慰我道。
「夫人莫要多想了,大人如今是朝中新貴,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大人也是怕您以後在外麵遇到人吃了虧。」
我被她說服,拿出盒銀子賞了她。
小瑜哭笑不得,說不用這麼多的。
我仍然堅持,她隻好收下。
隻是偶爾會歎氣道。
「夫人如此單純,怎麼能在京城的夫人堆裏立足呢。」
我不太理解,但我知道學好禮儀就對了。
那日後我跟著嬤嬤勤勤懇懇的學習。
然陸晚舟再未出現。
他日日宿在書房。
我打聽到他生過重病,身體一直不好,便為他做起了藥膳。
在爐上畏了兩個時辰方才做好,我親手送到他的書房內。
卻發現了他疏離我的真相。
書房裏的三麵牆壁皆掛滿了女子畫像。
落款人均是陸晚舟。
此時他正俯首於書案,上麵是一副墨跡還未幹的畫像,他望著那女子眼神繾綣滿目柔情。
所謂相思入骨,應是如此了吧。
若我不是他的娘子,或許也會感歎一聲他的癡情。
可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他畫像上的人不是我。
我腳步一頓,手中的藥膳也打翻在地。
陸晚舟抬起頭來,沒有絲毫慌亂,他淡淡道。
「你都看到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褚若雲的名字。
他同我講了他與她的相識。
他初回京城時,受到世家子弟排擠,沒有人願意跟他玩,甚至拉幫結派的欺負他,他被人推入冰冷的湖水中。
是褚若雲經過吩咐人救了他。
那日後她便一直保護著他,不許任何人找他麻煩。
他口中的她是那樣熱烈鮮活,她會帶他出城策馬,也會與他共烤野味,會跟他擲雪嬉戲,輸了也不氣惱,同京城裏的那些大家閨秀都不一樣。
他提及她時神情舒緩,眉目溫柔。
是成婚後不曾對我有過的模樣。
我的心猝然一痛,啞著嗓子問道。
「那我呢?你心悅她為何要娶我?」
他臉色一僵,冷聲道。
「報你父親當年的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