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父感念父親的救命之恩,為我與陸晚舟定下了婚約。
父親一臉沉重,他問陸晚舟是否真心願娶我為妻。
那年陸晚舟已經有十二歲,他紅透了耳根,都不敢正眼瞧我,卻仍是對父親拱手道。
「若薑伯父不棄,能得舒菀相配,晚舟定傾心以待,決不讓她受任何委屈。」
陸父笑的豪邁。
然父親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緩和,他沉默半晌拍了拍陸晚舟的肩膀道。
「六年後,你若是仍有此意,便親自上門迎親,我將菀兒許配於你。」
我雖懵懵懂懂,也明白成婚便是要一生一世相守的。
陸晚舟如此縱著我,寵著我,他又生的這般好看,若能嫁與他,我自是滿心歡喜。
臨別前他送了我一串鈴鐺手鏈,走起路時叮當作響。
他說覺得此物甚是襯我,他喜歡我清脆的笑聲,像這鈴鐺般讓人心生愉悅。
他還說讓我定要等著他來迎親。
我隻覺心底甜滋滋的,與他拉勾約定。
父親看著雀躍的我重重歎了口氣。
那時的我並未發現父親的異常。
待我明白時,已然晚矣。
時日久,情意薄。
我無時不刻不在盼望著長大,盼望與我的陸哥哥重逢。
十三歲時,父親去世了。
臨終前他拉著我的手道。
「菀兒,你答應爹爹,若陸家公子不來提親,你絕不可主動去尋他。」
我含淚應下。
母親早亡,我自小隨父親長大。
他走後這世間再無我的親人。
我唯一的念想便是陸晚舟。
我相信他定不會負我。
待我及笄後,村長爺爺代替家中長輩為我辦了笄禮。
村裏人都勸我放棄等他。
畢竟他已經回到京城,前途不可限量,怎麼還會記得我這個村裏的野丫頭呢?
但我不信。
我多次拒絕了村裏阿婆介紹的人。
漸漸地她們也不再管我,背地裏還會講我心比天高,隻惦記著去京城做夫人,看不上村裏人了。
我不在意,我守著那串鈴鐺等啊等。
直到兩年後,陸晚舟終於來向我提親了。
他剛踏進村裏,便被在溪水邊洗衣服的鄰居阿婆看到。
村子裏從未出現過這般精致的人,上一次還是他們父子落難時。
因此阿婆一眼便認出了他。
村長聽到風聲趕去接待,阿婆來我家通知我。
我換了平日不喜歡的長裙,由著阿婆為我鬢間插了花,又借了村裏姐姐的胭脂上妝,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著我的心上人。
他與離開時相比高了許多,劍眉星目英俊不凡,隻是比起平常男子單薄了許多。
不同的是,這次羞赧的人是我。
僅僅是看了一眼,我的世界地動山搖,劇烈的心跳震耳欲聾。
我用力捏緊手中的帕子,垂眸盯著足尖。
那時我沉浸在喜悅中,並未發現他的冷淡。
我隨他回了京城。
以三書六禮,八抬大轎進了陸府。
但陸晚舟並未同我圓房。
身為女子,此事我也不便開口。
我隻當我們太久未見,難免有所生疏,並未放在心上。
我獨自生活慣了,不太適應被人侍候的日子,經常是獨來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