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死前,我最後悔的便是在一開始為姐姐擋了一劍,自此深陷泥沼,萬劫不複。
重生一回,我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身後姐姐在聲嘶力竭地哭喊:「別過來!給我滾開!啊啊啊別碰我!!」
「林雨落!你回來!你怎麼能自己逃走?!」
「我是你姐姐,你竟敢不救我?!」
「啊啊不要——!」
我置若罔聞,像前世的她一般。
許是覺得我跑不了多遠,隻追出來四五個士兵。
他們像逗弄獵物般追著我到了軍營後方,沒想到竟遇到帶兵巡查的吳將軍。
前世,姐姐與吳將軍認識,又當眾提起父親當年對他的救命之恩,挾恩圖報,吳將軍迫於舊情,將她帶出了營妓帳。
可我身為庶女,吳將軍根本不認得我,我說再多他也不會相信。
士兵圍過來要抓我,我躲無可躲,隻能從地上撿起根木棍做武器。
小時候,我沒有長槍,常年以棍做槍。
我調整呼吸,沉下心,像千萬次練習的那樣,把每招每式都做到極致,士兵們大意,被我用棍擊中關竅,躺在地上哎喲。
我對上那雙探究的眼睛,平靜道:「將軍,軍營不缺侍弄他人的營妓,但一定缺敢拚敢打的士兵。」
我抬棍一指被我打敗的人,「我可以像他們一樣,為將軍衝鋒陷陣,上場殺敵!」
那幾個士兵麵色青黑,恨恨地看著我,而我嘴角一勾:「隻要給我時間,我會比他們更強!」
他問:「你是林家的人?」
我一怔:「將軍認得我?」
他淡淡道:「穿雲槍練得不錯。」
我長舒一口氣,我賭贏了。
吳將軍把我編進一個小隊,我每日跟著士兵一起訓練,再苦再累都沒有放棄。
而我的姐姐——我偶爾經過營妓帳篷,都會聽見她崩潰的哭泣。
這一世,我命由我。
士兵們一開始對我很是鄙夷,覺得女人隻要躺在帳篷裏伺候好他們就夠了。
後來,誰調侃我侮辱我,我便挑戰誰,從一開始的輸贏各半,到後來贏多輸少,地上的痛苦呻吟聲多了,那些難聽的聲音就消失匿跡了。
我漸漸站穩腳跟,沒有人再提我的營妓身份。
而他們最常提的營妓便是我姐姐。
入秋後,軍隊小捷,軍營內進行了小規模的慶祝。
篝火,烤羊,烈酒,氣氛熱鬧。
林月回終於有機會跑出營帳,她四下尋找,抓著一個士兵問:「不是說犒賞三軍嗎?將軍呢?」
對方嘲弄:「怎麼,昨晚老子沒滿足你,還想著找將軍?」
她臉色一白,色厲內荏:「別以為折磨我就能讓我屈服,你們這些低賤之人,永遠不配入我的眼!」
那人起身呸她一口:「還當自己是將軍嫡女呢?!不過是個臭婊子!」
「真是跟你那妹妹千差萬別!」
說完,他伸手要按住她,卻不防被她抽了腰上長刀,兩人快速過了幾招。
他喝得醉醺醺,被她用刀鞘頂在胸口。
林月回麵帶傲然:「我才是穿雲槍真正的傳人,她那點花拳繡腿,算什麼東西。」
她看向角落裏的我:「你花言巧語迷惑將軍,又卑躬屈膝,討好下等士兵,毫無我林氏將門風骨。」
「若我見到將軍,他定能慧眼識珠,提拔於我。」
眾人看熱鬧般圍了過來,正欲過來勉勵軍心的吳將軍腳步一停,忽然開口:「行軍打仗,強者為尊,我給你這個機會。」
「明日校場,你們比試一番,勝者,」他沉吟兩秒,「免去營妓身份,恢複自由之身。」
我一喜,這些日子我雖混在士兵中,但到底沒脫離營妓身份,我隨時有可能再被拖進那個帳篷。
可現在,自由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