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於柴桑區西部新塘、湧泉一帶,是農民在春插季節,為了祈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而舉行的音樂農事活動,清代開始盛行。
九江秧號是一種季節性很強的號子。它不同於一般的號子僅求步調一致,更多是為振奮精神、活躍勞動氣氛歌唱,內容豐富,唱天文地理、倫理道德、風土民俗、古代故事,並可即興成詞,見人唱人、見物喻物、見情唱情。舊時,每年農曆四月初春插時節,有錢人家(東家)請當地有名的秧號歌手前來,同時請來插秧能手。歌手領唱,眾插秧者邊插秧邊唱和,主唱者誰唱得越好、掌握的歌詞越多,誰就越受尊敬。東家田裏的秧插完後必辦茶飯以謝主唱及插秧人。隨著時代變遷,以往那種具有儀式性的農事活動日漸減少。如今,演唱秧號這一民俗,成為老百姓在茶餘飯後閑暇之時,聚集在一起從事文化娛樂活動的常見形式。
九江秧號由《開秧門》《牽號》《活馬》《洗馬》《采茶》《剝麻》《問路》《謝茶》等十幾種曲牌聯輟而成,表現了一整天的勞動程序和生活情趣,套路大致相同,曲名和音調略有差異,有濃厚的鄉土氣息和田園風味。每個形式開始時,均應先燃放鞭炮,在領唱、合唱的歌聲中,扯秧苗、裝兜,挑到水田裏,同樣在領唱、合唱的歌聲中插秧。如《開秧門》是清早下田扯秧時所唱曲牌,《活馬》是在扯秧時,將特製小板凳從泥中移動時所唱曲牌,《洗馬》是早上扯完秧後,將板凳拔出洗淨時所唱的曲牌,《牽號》是早飯後插秧時唱的曲牌,《消號》是中午收工時唱的曲牌,《彈棉花》是下午插秧休息時所唱曲牌,《剝麻》是插曲等等。歌詞內容大體分為五類:一類是祝賀、感謝、讚頌東家的吉祥話;一類是儒家文化的傳統觀念;一類是故事題材;一類是宣傳、歌唱健康的鄉風民俗和生產知識;一類是逗趣式的打謎語。前四類基本是從古到今的傳承節目,也有各個時代不斷加入的秀才、塾師等文人墨客的新編內容。打謎語則多為即興創作,年年出新,這一點最能體現秧號歌手的水平。
秧號中的徴調式較多,羽調式次之,角商調式較少。徴調式強調主音上方五級“2(Re)”,有的曲牌係徴、羽交替而成。羽調式強調主音上方五級“3(Mi)”,強調音多出現在句中的頂點上。角調式強調主音上方四級“6(La)”。商調式強調主音上方五級“6(La)”。《收號》中,因“1”向下遊離,出現以變宮“7”為角“3”的商、徴交替因素,有新鮮感。秧號均為四、五聲調式,曲牌中雖分別出現“4”“#4”“7”等偏音,係遊離所致。“1”習向下方遊離為“7”,“3”習向上方遊離到“4”或“#4”,多出現在兩個同音之間,如:“676”、“545”或“5#45”,係裝飾性的。“4、7”兩音的出現,有時起轉調作用,如湧泉鄉《牽號》中倒數第二節尾
“6 6 2 6 - 4 4 - - -”原為C徴調,此時轉為F宮調(以變“4(Fa)”為宮“1(Do)”,起色彩變化作用。
秧號的曲調多為兩句體或單句變化體,看起來簡單,因用一領眾和,又間插擴充襯句及上述多種唱腔手段,顯得非常豐富。《問路》一曲,曲體結構為ABA三段,作多次反複,B段似穿歌,一問一答,非常有趣。秧號的音調則多是上下級進,間夾少量跳進,唱腔中多裝飾及回挽狀潤腔,和唱部分發展重複,領唱部分一呼一應,造成層層向上,步步回落。秧號中的襯詞也豐富多彩,有情緒性的襯詞“喲嗬咳嗬”、象聲性的襯詞“嘩呀嗬”、地名襯詞“南康府”、水名襯詞“秀陽河”、情意性的襯詞“茶揚花”等,為唱腔增色不少。襯詞還有另一種作用,如《洗馬》《收號》兩個曲牌的音調大致相同,但襯詞各異,前為“也嗬嘿”,後為“哈哈嘿”,使唱腔在情緒上有所不同。秧號中僅《謝茶》一曲有鑼鼓伴奏,造成歡樂的氣氛,以此感謝東家的盛情款待。
九江秧號曾入選《中國民間歌曲集成·江西卷》(1996年3月出版)17首,為音樂工作者提供了豐富的創作和研究素材,具有重要的文化和藝術價值。
2010年,九江秧號被列入第三批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