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介紹的女方是雁湖鄉新集街雜貨鋪老板楊瑞榮的長女楊金花。範謙發在雁湖鄉是個傳奇人物,在彭湖一帶崇德向善、助人為樂享有盛名,曾是豫州城“隆泰昌”的二老板,能與範家結親那是楊家的榮耀,楊瑞榮滿口應承。楊金花模樣俊俏,細皮嫩肉,斷文識字,打小幫父親打理生意,範恭德一看就喜歡。
媒婆將楊金花的庚帖由帶回範家,先進行“合婚”。合婚包括“問神祖”和“合八字”兩個部分。範謙發將女方庚帖壓在家中供奉祖先的香爐下,存放了三日,以聆聽神祖示意。在這一段日子裏,若合家諸事順利,六畜平安,甚至連一隻碗、一雙筷子都無破損,即為不衝不破之吉兆,算是神祖認可,婚事就能繼續。否則要立即退還庚帖,婚事告吹。結果此間範恭道的媳婦為範家添了一名男丁,範謙發大喜,認為此乃天作之合。
問過神祖後,範謙發便請算命先生對男女雙方的生辰八字進行“合算”,看是否相合,有無相衝。結果範恭德屬馬,女方屬羊,算命先生說午馬與未羊六合,因此最宜找個屬羊的對象,此乃上上等婚配,意味著夫妻相敬,紫氣東來,福樂安詳,家道昌隆。
“合婚”後,兩家大人一拍即合,商定次年春結婚。
陽春三月,萬物複蘇,柳綠花紅,鶯歌燕舞,大地呈現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範恭德身著長袍馬褂,十字披紅,戴禮帽插花翎,騎著高頭大馬起早趕到新集街迎親。迎親隊伍包括新郎、媒婆、抬花轎和“樂業”等共17人,因為按照婚禮習俗,婆家接親的人數應該是單數去雙數回,回去“成雙成對”。女家見迎親人員到來時,孩子們就把門關上,不讓迎親人進門,要開門錢,範恭德從門縫中塞進三次紅包才開門,這時“樂業”班子奏起樂曲,引來街上的居民來看熱鬧。
迎親隊伍每人吃了碗雞蛋湯,媒婆就催著開路,因為鳳凰洲距新集街有近20公裏的路程,按照習俗新娘必須在中午12點前接回婆家。
迎親隊伍走出新集街不久,迎麵碰上一隊日本鬼子,他們20幾個人在漢奸走狗的帶引下,手持刀槍,牽著惡狗從太子甸的據點到雁湖地區進行殘酷的“三光”大掃蕩。媒婆嚇得腿都軟了,“樂業”班子也不敢演奏了。這時範恭德心跳到嗓子眼去了,但他表現得很冷靜,說:“‘樂業’班子繼續演奏,大家裝憨走!”
眾人想蒙混過去,這時為頭的日軍小隊長龜田厲聲問:“幹什麼的?”
“報告太君,我們都是良民。”媒婆走上前哆哆嗦嗦道,“今日是我們家範二少爺娶親。”
龜田拔出手槍對帶路的漢奸走狗道:“檢查一下花轎。”
漢奸趕忙命轎夫放下花轎,見花轎裏隻有一個蒙著紅蓋頭的新娘,點頭哈腰道:“太君,一切正常,確實是一支迎親隊伍。”
龜田走到花轎旁,用手槍掀起新娘的紅蓋頭,見新娘貌若天仙,頓起邪念,他淫笑道:“將這個花姑娘帶到據點去犒勞皇軍。”
一個日本鬼子將楊金花拉出花轎,拖著她就走。這時楊金花掀開紅蓋頭,使勁扇了這個日本鬼子一耳光,怒罵道:“你們是畜生!你們要遭雷劈的!”這個日本鬼子一刺刀刺過去,楊金花頓時倒在血泊中。
範恭德從小練過一些拳腳,見自己的女人被殺,頓時血湧上頭,從馬上跳下來,撲倒這個日本鬼子,將其脖子使勁一扭,這個日本鬼子立馬咽氣了。龜田見狀,舉槍瞄準了範恭德,範恭德一個飛腿將其手槍踢飛,像老虎下山似的掄起重拳一陣猛擊,將龜田打得頭昏眼花。由於兩人身體扭在一起,其他日本鬼子不敢開槍,範恭德知道這兒不能久留,他緊抱著龜田滾到一邊,然後猛地將其一推,翻身爬上迎親的高頭大馬,揚鞭而去。龜田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臉上的血,抽出戰刀力竭聲嘶道:“給我追!一定要抓活的!”
子彈從範恭德頭頂“嗖嗖”飛過,既然日本兵想抓活的,範恭德故意放慢了速度,他要將日本鬼子引向自己,因為迎親隊伍還處在危險之中,如果抓不到他,迎親隊伍必定成為日本鬼子的發泄對象。見引開日本鬼子將近一公裏,範恭德加快了速度,在新集街的張公廟左麵拐進小巷,然後迅速折回楊金花遇害的地方。此時迎親的隊伍被衝散,各自逃命去了,於是他將被日本鬼子殺害的妻子抱上馬,策馬揚鞭回到鳳凰洲。
張公廟始建於南宋末年,位於新集港旁,是為了紀念唐代名將張巡而建。張巡是河南南陽人,唐開元進士,天寶年間安史之亂時,他與許遠守椎陽,抗擊異族侵略,多次打敗敵人的進攻,後在內無糧草外無救兵的情況下英勇捐軀,被稱為“張令公”。建廟時中原大地正遭受著異族的入侵,為了紀念先賢,激勵當代,教育後人,先輩們建立了此廟。
日軍見範恭德無蹤無影,於是包圍了張公廟,十幾個鬼子手持上刺刀的長槍竄入張公廟,把機槍架在戲台上,把廟內所有的人叫起來,集中到一起,一排一排站著。日軍先是對準賣豆腐的壯年人當胸一刀,看到同胞被殺,一名木匠義憤填膺,側身奪過刺刀,使勁插入一個鬼子的胸膛,鬼子當即斃命,但木匠很快被鬼子亂刀砍死。為了防止群眾反抗,鬼子立即將60多個男的分成10個組,每組6人,先殺年輕的,後殺年老的。然後,又將婦女兩人一組,頭發連接在一起,反綁著雙手,拖出張公廟的東門,在新集港邊上的一棵大樹下用刀刺。大屠殺整整進行了一天,張公廟內的120多名無辜群眾,幾乎悉數被殺。其中,有的年輕的婦女還被先奸後殺。更可惡的是,連正在吃奶的小孩,鬼子也不放過。一時間,張公廟上空烏雲遮天。鬼子兵從張公廟撤出後,又瘋狂血洗新集街,先後在祖師壇、觀音閣等地集體屠殺無辜群眾,他們逢人就殺,見房屋就燒,看到財物就搶,新集街上四處濃煙烈火,屍橫遍野。
時近中午,被衝散的迎親隊伍重又在鳳凰溪渡口集聚,大家麵色凝重,垂頭喪氣。老遠看見迎親的隊伍過了鳳凰渡,然而“樂業”班子並沒有奏起喜慶樂曲,範謙發心存狐疑,待兒子抱著新媳婦僵硬的屍體進了村口,全村都驚呆了。聽完媒婆的哭訴,範謙發本來因腳瘸而略顯彎曲的身軀此刻像一張弓一樣,彎曲得更厲害了,但他馬上交代老大範恭道在屋外搭靈棚,為未過門的新媳婦設置靈堂。按說未過門的媳婦無須厚葬,但範謙發認為上了範家轎就是範家人,他將新媳婦按已過門的媳婦一樣對待。
傍晚時分,親家楊瑞榮得到喪訊趕到鳳凰洲來了,他抱著女兒的屍體號啕大哭。哭畢,講起日軍在新集街的暴行,楊瑞榮悲憤填膺,他說新集街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他們全家人躲進後廂房的地窖裏才僥幸過關,現在日本鬼子對待老百姓就連牲口都不如,想打就打,想殺就殺,毫無一點人性可言。
當晚,嚴公卿帶著獨子嚴尚福前來範家祭奠,這是他第一次進範家大院。嚴公卿四十歲得子,前麵生了五個女兒,雖然嚴公卿比範謙發大十幾歲,但嚴尚福比範謙發的長子範恭道還小三歲。
“範老爺,節哀順變!聽說恭德殺了個日本鬼子,這是我們鳳凰洲的驕傲,本人實感欽佩,特來祭奠以示敬意!”嚴公卿拱手道。
“國恨家仇,恭德做了他應該做的,何須掛齒?嚴老爺太多禮了!”範謙發謹言道,他不知道嚴公卿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今天日本鬼子在新集街慘無人道,濫殺無辜,唯我鳳凰洲人殺死一個日本鬼子,此乃我們雁湖鄉的英雄,為雁湖人爭了光,可喜可賀!”嚴公卿道。
“張公廟大屠殺是日本侵略者在中國大地上留下的一筆血債,我們永遠都不能忘記。”範謙發對嚴公卿的舉動很是讚賞,覺得他在民族大義和家族恩怨間選擇了前者。“謝謝嚴老爺抬愛!”
嚴、範兩姓的恩怨在雁湖鄉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嚴公卿走後,楊瑞榮擔憂道:“日本鬼子到處在找恭德,要是嚴公卿向日本鬼子告密,那恭德就麻煩了。”
“不會吧,那他不成了漢奸。”範謙發搖頭道,“雖然我們兩個家族有矛盾,但如果他向日本鬼子告密,那他不僅是範家的敵人,而且是整個雁湖鄉的敵人,更是中華民族的敵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他真的是來探路的呢,那恭德不就死定了嗎?”楊瑞榮還是不太放心。
範謙發想想也後怕,嚴公卿父子從未踏進過範家大院的門,今天卻熱心地前來祭奠,要是他真的去向日本鬼子告密,那範家將麵臨殺身之禍,嚴家將重新壓過範家一頭,這後果將不堪設想。他來範家的目的可能有三點:一是正如他自己所說表示敬意;二是幸災樂禍假慈悲;三是前來打探消息看範恭德是否在家。
範恭道膽小怕事,見嚴公卿父子登門拜訪斷定他們沒安好心,他叫父親帶著一家人趕緊跑。按當地習俗,一般死者要停屍兩天,第三天安葬。一家人商量了半天,範謙發決定第二天一早將新媳婦安葬,然後安排範恭道一家去縣城豐埠鎮避一避,範恭德去獨孤山一帶下湖捕魚,他和老伴留守在範家大院。
剛安葬完新媳婦,突然間,一道閃電從雲層裏跳了出來,迅速在天空中炸開,緊接著,就是一個震撼大地的響雷,霎時間傾盆大雨直瀉下來,鳳凰洲頓時成了水的世界。範謙發拄著拐杖在漁港將兩個兒子打發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即使嚴公卿要告發他,他也不怕,反正他活到五十多歲,在豫州城差點被竊賊傷了性命,要死也要死在鳳凰洲的土地上。然而一連幾天安然無恙,長工範長順報告說嚴公卿父子並未出門,看來他們前來祭奠並沒有歹意。
大雨接連下了一個星期,江河水位猛漲,洪水漫過了鳳凰溪,鳳凰洲淪為一座孤島,日軍即便知道範恭德在鳳凰洲此刻也攻不過來,範謙發徹底鬆了一口氣。據去新集街的人說,此後日軍又兩次到雁湖鄉掃蕩,並在街上張貼了懸賞範恭德的公告,其目的就是想抓住範恭德。然而新集街的人大多數知道殺死鬼子兵的是鳳凰洲範家二少爺,他們痛恨日本鬼子在張公廟的暴行,無一人前去領賞,這讓範謙發父子非常感動。
三個月後洪水退去,日軍從太子甸的據點轉移到縣城豐埠去了,他們在豐埠的羅家和武溪先後建了兩個炮樓。得到這一消息,範恭道、範恭德兄弟倆如釋重負地返回了鳳凰洲。
楊瑞榮對範家很感激,將迎親路上慘遭日本鬼子殺害的女兒按已過門的媳婦厚葬,他覺得範家是仁義之家;他對範家深表愧疚,因為範家花重金娶回的卻是一具屍體;同時他對女婿範恭德十分欣賞,為了自己的女人敢於和日本鬼子拚命,現在成了雁湖鄉的英雄,這種男人有勇有義且值得信賴。楊瑞榮不想斷了與範家的關係,他想真正成為範恭德的嶽丈。
這天楊瑞榮約親家範謙發到家裏吃飯,他指著二女兒楊銀花道:“親家,你看銀花怎麼樣?”
楊銀花剛過十六,身高比姐姐還要高一些,身材也要豐滿許多,一雙晶亮的眸子,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著實令人喜愛。
“這姑娘俊啊,比她姐還俊。”範恭德讚道。
“我想讓她頂替金花給恭德做媳婦,你看行不?”楊瑞榮問。
“好啊!”範謙發喜出望外,範恭德從獨孤山捕魚回來後又提出去延安,他還是想將兒子留在身邊。
“那你選一個日子,我派人將人送到範家大院去。”楊瑞榮道。
“那怎麼行呢?我們範家一定要明媒正娶。”範謙發反對道。
“親家,你們範家已經明媒正娶了,銀花是頂金花的,總不能叫你們範家出兩次彩禮吧,那是置我們楊家於不義。”楊瑞榮堅決不允。
最後範謙發和楊瑞榮商量,楊瑞榮敲鑼打鼓將二女兒銀花送至鳳凰溪渡口,範恭德披紅戴花在渡口迎接。範家大擺宴席,並請采茶戲團在鳳凰洲戲台唱了三天戲。就這樣,範恭德和楊銀花成親了。
不知範謙發用兒媳婦拴住兒子的腳是不是一個錯誤,假若範恭德真的去了延安,或許範家會出一個光宗耀祖的大人物,如今他隻能平平淡淡過日子了。
新婚之夜範恭德喝多了,一進洞房就睡著了,將新娘扔在一邊不聞不問。第二天淩晨,範恭德是被新娘“嚶嚶”的哭聲吵醒的,他睜開惺忪的眼,見新娘仍然披著紅蓋頭坐在床沿上,於是趕緊掀掉她頭上的紅蓋頭道:“對不起!昨夜我喝多了。”
楊銀花順勢倒在範恭德的懷裏哭道:“我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我娶了你就要對你負責,怎會不喜歡你呢?”範恭德拍拍媳婦的背道。
楊銀花破涕為笑,她幫丈夫解開紐扣道:“睡覺要脫掉衣服,否則會冷病的。”
“我本來要去新集街接你的,你爸不允,你不會怪我吧?”範恭德問。
“你為了我姐跟日本鬼子拚命,說明了你是一個疼媳婦的好男人,我爸讓我頂我姐我好高興。”楊銀花滿臉緋紅道。
範恭德猛地將媳婦壓在身下,親吻著媳婦厚厚的嘴唇,楊銀花一雙滾燙的紅唇立刻像蚌一樣張開,她不假思索貪婪地吸住了他的舌頭。範恭德隻覺渾身膨脹,整個人像要飛起來一般,他手忙腳亂地撕扯女人的衣服,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女人豐美而又富有彈性的身體。銀花全身開始顫抖不已,一道攝人心魄的局部快感,一種無可抑製的感覺,就像噴射火箭在發射升空的瞬間一般,升起一股迅速崩解的快樂,從胯下開始向外放射開來,遍布整個身體。黑暗中,範恭德的身體頓時轟然爆裂,那種刻骨銘心的快感讓他一陣戰栗。
範恭德想不到男女之事如此銷魂,他心滿意足地抱著女人酣睡而去。天亮前,他撫摸著女人潤滑的肌膚,身體又有了渴望,他覺得漲得很難受,這回他很快地找到了它的歸宿,夫妻倆都想將這種幸福感維持得更久一些。
天剛蒙蒙亮,楊銀花帶著做女人的幸福感起床幫著婆婆範劉氏做飯打掃衛生。範恭德掀開被褥準備下地幹活,見床單上一攤殷紅,他自豪地笑了。
範恭德迷上了女人的身體,天一黑就躲在房間不願出門。範謙發不希望兒子沉湎於女色,結婚一個星期他就趕兒子、兒媳婦下湖捕魚。誰知範恭德夫婦樂不思蜀,兩夫妻除了打魚就是睡覺,一個月下來範恭德瘦了五六斤。
見範恭德麵黃肌瘦,整天無精打采的,範謙發知道兒子縱欲過度,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將他們夫婦分開。這天範謙發召集兩個兒子開會說:“現在恭德也結婚了,你們兄弟倆要分一下工,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你們看怎麼樣?”
“我沒意見,爹怎麼說我怎麼幹。”老大範恭道嗡聲道。
“要不我還是去打魚,大哥在家裏種地。”老二範恭德建議道。
“你們兄弟倆一內一外,恭道負責種地和家裏的事務,恭德負責打魚和賣魚,以賣魚為主。”範謙發安排道。
“可我沒賣過魚,就怕做不好。”範恭德顯然不願離開新婚妻子,因為不論是去豫州還是去豐埠,來回最起碼要兩天以上。
“沒賣過魚不會學啊?你爹我大字不識也敢去豫州城闖蕩,成為赫赫有名的‘隆泰昌’的二老板。”範謙發毋庸置疑道,“人家嚴家小子尚福已經頂了他爸在村上幫著賣魚,我們不能光過自己的小日子,也要為範家人的生計多出力。”
範家人打魚大多隨行就市賣,而嚴家有嚴家父子幫著賣,方便了嚴家的百姓。範謙發一直想幫村上人賣魚,可是力不從心,現在兒子長大了,他要讓兒子把這個責任擔起來。
“爹,豫州城被日本鬼子占了,恭德去豫州城怕是不合適,如果被鬼子認出那就麻煩了,要不還是我去賣魚?”範恭道道。
“恭德思想活絡一些,是做生意的好苗子,豫州城暫時不要去,目前以跑瑞陽鎮和豐埠鎮為主。”範謙發拍板道。
就這樣,範恭德做起了魚生意。範恭德在豐埠鎮和瑞陽鎮分別找了一個當地的夥計,收了魚就交給夥計去賣,魚價比嚴氏父子出得要高些,使得鳳凰洲範家漁民的收入有了保障。
範恭德和嚴尚福在鳳凰洲形成競爭之勢,由於範家漁民多,收的魚也多,即使高價收魚也能形成對嚴尚福的優勢,這使得嚴氏父子在村上很難堪,認為他們父子倆多賺了村上人的錢,致使少數嚴姓漁民悄悄送魚給範恭德賣。
看到自己做生意給村上百姓帶來實惠,聽到村民的溢美之詞,範恭德覺得很有成就感,他隔三岔五回鳳凰洲與妻子盡享魚水之歡,生活過得很安逸,外出的想法早就被他拋到腦後去了。
一年後,楊銀花為範恭德生了個大胖小子。
範恭德便是範淳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