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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我焦灼與迷惑的等待中過了一個多月。

在這—個月的時間中,我如思念熱戀中的情人一樣。可在我內心的千呼萬喚中,他依然音訊全無,仿佛藏到一個鮮為人知的地方。我有時不得不做這樣的尋思:他上次如約而來,是不是因為他不知道楊小眉已為人之妻,又苦於心中對她的苦苦思戀,卻無法見到她,不知她的去向,才急著要知道關於她的一些事。而現如今,他是否會將自己的諾言隨著楊小眉的結婚消息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呢?

不過,這種想法又很快被自己否決了。因為我依然在盼望著他能突然出現的同時,也相信他絕對不會違約於我,這對別人來講或許會如此,可他不會,絕對不會。他當日悲痛欲絕的聲調是非常真誠的,悲切淒愴的眼淚是非常真實的。因此,我的心裏又產生了另一種思想,這是種令人極度不安甚至於恐懼的思想。我想他會不會因殘酷的現實而憂鬱成疾,或者……

荒唐的想法,荒唐得卻近乎真實的想法,使我不禁用整個身心關心起他來。這種關切或許摻雜著一些兒的自私,那是在他絕望的目光中,我已經捕捉到一個纏綿悱惻震撼人心的愛情故事。

這段時間裏,我雖然未能如願以償地見到他,但他與楊小眉的名字卻一天比一天清晰起來,他與楊小眉之間故事的輪廓也一天比一天明朗起來。

我不知道別人是否也有這種感覺:一個雖然跟自己有過某種關係但又不太相幹的人,一旦有人在你麵前提起這個人,或談及跟這個人有關的或喜或悲的事來,你就會像兔子一樣警惕地豎起耳朵。當然,這世上不免有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但這些人至少也會把聽到的留在腦裏,等到空閑時,再自己過問自己:他這個人怎麼啦?怎麼會這樣呢?……我對王冬生也是這樣。不過,自從我知道他跟一個極其巨大的悲痛扯在一塊後,這種感覺就越來越敏感了,這種感覺在不同的場所也會越來越明顯地表露出來。

有一次,我在縣城開完會,準備趕回學校,但我並沒有直接走進車站售票處,而是在門口幾位正在饒有趣味談天拉地的人旁停了下來,因為我清清楚楚地聽到“王冬生”個字。

“你們認識楊小眉?”

我故意繞開王冬生。

“熟悉著哩。”

口氣滿含著那種因認識她而引發的自豪感。

“這個姑娘怎樣?”

一位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用吃驚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仿佛要把我的上下都要剝個精光似的,然而看到我故作好事的樣子後,又很坦率地告訴我。

“沒見過她,算你沒有眼福,那真是個叫人看了想,想了迷的女人。”

“她是不是很下賤?”絡腮胡臉露猥褻之色。

“哈哈!看你倒像個正人君子,想不到也這樣……”

“不……不,我隻不過是好奇。”

“她下不下賤,我們倒還真的說不上來,可她也使兩個男人喪失了除生命以外的所有東西。”一個看上去還較為清秀的年輕人說。

“那你還知道王冬生這個人嗎?”我把臉轉向年輕人。

“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倆是一台戲上的兩個主角,不過我也沒見過他,隻聽講他有才有貌,也聽講他整女人的手段極其殘忍。我真不敢相信楊小眉為什麼這樣死心塌地愛他。”

“唉!”我莫名地歎了口氣,“那你知道王冬生是用什麼樣殘忍的手段去折磨楊小眉的呢?”

“你這個人怎麼啦,這麼囉裏囉唆的,是在提審過堂的犯人嗎?走開!”絡腮胡凶巴巴地接過話題。

在他們那不耐煩的神態中,我發現他們知道的並不比自己多,何況我也沒有權力去苛求他們,雖然我心中渴望他們能知道得更透徹些。

還有一天,我在朋友的聚會中遇見一位姑娘,她是楊小眉高中時的同學,又曾跟她一起共過事,且交往不錯。

“她是怎樣一位姑娘?”

“她是個很美麗很溫和也很惹人疼的那種女孩,可惜她太幼稚了。”

“她曾與一個叫王冬生的男孩戀愛過?”

“是的,其實外界一直把王冬生講成凶神惡煞般的人,我認為這就大錯特錯了,他不但瀟灑英俊,善於談吐、才華橫溢,且還很有責任心與正義感。”

“他對楊小眉的感情怎樣?”

“我相信王冬生絕對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他對楊小眉的愛天高地厚海闊天空。”

“那楊小眉對他呢?”

“楊小眉對他的愛之深,是不可用語言來表達的,我還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對自己所愛的人會如楊小眉那麼死心塌地至死不悔。可惜啊!當時楊小眉根本就不應該那麼快甚至就不應該向王冬生表白自己不幸的遭遇。我想善意的欺騙,有時也會得到幸福的。”

“你是講楊小眉不該向王冬生傾吐不幸?”

“是的,楊小眉這樣做本是想得到王冬生的寬恕諒解,奢望得到關懷與安慰,結果卻適得其反,王冬生以為楊小眉將自己當成一塊遮羞布,於是,挖空心思絞盡腦汁尋找一些異常歹毒的手段對她百般折磨肆意虐待。盡管如此,楊小眉依然矢誌不悔。”

“後來怎樣了呢?”

“他倆遊戲般的時好時壞,後來,因為我已離開了單位,隻聽講他倆在柳鎮犯了事,王冬生被抓了起來。再後來,就聽說楊小眉跟一個跛子結了婚。”

“你從單位出來後就一直沒有見到過楊小眉?”

“沒有。”

我渴望知道他倆之間故事的細節的心情,一天強比一天。之中,我又趁機去了王冬生家兩趟,可每次他那祥和而又蒼老的父親也隻能告訴我,他已有些時候沒有回家了,究竟到了哪裏,誰都不知道。我又故意走訪了一趟張老師家,想不到張老師家的鄰居竟告訴我:張老師在兒子結婚後不久,就舉家悄然搬離了這幢房子,臨走時,他也不曾向任何人講去向何方。最近,大家才知道這房子已轉賣給一位外地的生意人。還說頭些天也曾有個年輕人來打聽過他們的去向。

張老師為何舉家離去,其中的緣故也許沒人知道,可我很清楚,他們無非是想避開王冬生的糾纏。我也同時清楚那打聽他們去向的年輕人,一定是王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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