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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五日後。

我來到正屋,抬頭看向房梁,目光漸漸凝重。

一般來說,臟東西不會無休止的害人,它把一家人害盡就會消停,此後沒人招惹它,就算永遠塵封。

但這房子被人動過手腳,誰住進來誰倒黴,不搬離一直會被害盡,沒有高人結怨,永遠是個鬼屋…

我帶上隨身帶著的手套,招呼老太太搬來梯子,捅破屋頂裱糊,手伸了進去。

咯吱咯吱的幾聲,有東西在我手上瘋狂的撕咬,好在我提前做了準備,一指厚的木節手套,牙齒咬不透。

我在裏麵摸索了一陣,感覺碰到了東西。

找的就是這個。

我抓住那東西,一把拽了出來。

同時被帶出來的,還有三隻眼珠血紅的灰毛老鼠,渾身都是屋頂的積灰,正死抱著我的手狂啃,我擔心老鼠落在頭上,連同手套一起甩飛出去,結果所有東西一並落進了水缸。

嘩的一聲,水花濺起,三隻灰毛老鼠撲騰著沉了下去,木節手套跟滿是灰塵的牛皮紙包裹先是往下一沉,很快又浮上來。

“天老爺呦......”老太太嚇的尖叫一聲,胳膊上瞬時布滿了雞皮疙瘩。

我不敢耽擱,一個鷂子翻身落在地上,拿起灶台旁的燒火棍,把牛皮紙包裹挑了出來。

就在我準備打開包裹的時候,背後莫名一涼。

我心頭一驚,暗道不妙。

沒來的及回頭,頭頂上便吃了一蒙棍。

好在這一棍不重,我沒暈,趕緊歪頭往一旁閃。

第二棍緊隨而至,順著我的肩膀劃過,狠狠砸在了地上。

扭頭看去,是那老太太,她不知哪來這麼大的力氣,擀麵杖一樣粗的燒火棍,應聲而斷。

再看她的臉麵,碧青如同染墨,原本暗黃的眼珠,爬滿了蛛網一樣的血絲。

“你這個黑了心肝的騙子,老娘活剮了你!”

老太太的臉一瞬間扭曲,齜牙咧嘴的追著我喊打,中途她絆了一跤,棍子掉了,不知又從哪摸起把生鏽的菜刀,不知疲倦的追了我三條街。

跑的時候我掃見老陰陽趴在自家院牆上偷看,也不敢上來幫忙,臉上掛滿了害怕。

“是男人就別跑,把吃老娘的吐出來,絕戶飯你都吃,還要不要個臉了。”

老太太一臉凶橫,卻麵不紅氣不喘。

我這邊已經累的大喘氣,眼見她就要追上來,實在沒法了,我隻得忍痛咬破中指,回身反手用力一甩。

樹狀形的鮮血濺了老太太一臉,她兀的一怔,呆在了原地。

我長提一口氣,一個大步上前:“赦令,靈寶天君至此!”

手指點在老太太印堂,隨著一道道血跡紋絡畫下,一道血符趴在了老太太臉上。

這且不夠,我鼓著兩腮,衝著老太太臉上連吹三口氣,她臉上的凶橫一下子散去,倆眼一閉,軟趴趴的跌倒。

時間緊迫,我扛起老太太,往她家裏狂奔,看熱鬧的村民眼睛都直了。

回到家中,我把老太太一把扔在炕上,轉身去灶台下扣出鍋底灰,擼開袖子,在自己雙臂上畫上符。

背包裏翻出香爐,掐三炷香上去,掏出火折子點燃,然後對著窗外喊道:“無意冒犯,還請高抬貴手,換個去處,我當血祭三日,以做壯行,誠心一片,不敢期滿。”

話音一落,聲音回蕩,老太太的臉上忽然間飄上一抹綠,一霎又散了去。

我轉身走回堂屋,見那三隻老鼠肚皮鼓的像是皮球,屍體飄在了水麵,原本血紅的眼珠,瞪的像死魚一樣,變得灰白一片。

同時,地上的牛皮紙包裹映上了淡淡的猩紅。

打開牛皮紙,裏麵包著一張紅紙,是一張婚書。

結婚人:吳素珍、陳國華

證婚人:黃全明

和婚書一起,還包著三根木釘,上麵纏著頭發,燒掉這些頭發,露出了釘身上已經幹涸的血跡。

這叫絕戶釘。

木釘上纏頭發,包上婚書,擱在房梁上,能叫一戶正常人家絕戶。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我回頭看見老太太走了出來,她這會兒滿臉茫然,顯然不記得先前的事。

老太太捂嘴打著哈切說:“先生,我咋睡著了,這會兒渾身疼,像是被打了。”

我笑了笑說:“老嫂子,你叫吳素珍?”

老太太一愣,疑惑道:“吳素珍?誰是吳素珍?我叫張梅,不姓吳。”

我臉色一變,將婚書遞給她看,並問:“那陳國華你認識嗎?”

老太太的臉色難看成了一塊抹布,淚花在眼眶裏打轉,她說:“陳國華是我老頭子,我被他騙了?”

我說:“上麵提到的名字你認識幾個?”

老太太抹了把淚說:“我不識字,隻能看懂陳國華三個字,要不是這上麵有喜字,我都認不出是婚書......”

我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我早就看出這邪術不是衝老太太來的,不然如此陰毒的邪術,也等不到今日,早就讓她全家滅門了。

“老嫂子,你回避一下,我要破了這邪術。”

老太太說:“我回裏屋行不?”

我抬頭說:“不行,你得出去,守在門口不要讓人進來。”

老太太出去後,我把這些東西堆在一起,一把火燒了,完事尿了一泡上去。

童子尿最破邪。

就在我尿到一半,房梁上吱的一聲老鼠叫,一隻灰毛大耗子吧唧一下掉了下來。

一共四隻?

驚的我提著褲子往後跳去。

先前看見的都是死的,這下出來個活的,我這才發現,這不是普通的耗子,而是遺鼠。

耗子最喜歡陰冷潮濕,起初會聚集很多,它們首尾咬在一起,連成一片,成為鼠王,從此不再進食,靠吸食陰氣存活,陰氣不夠就吃同類,活到的最後的,就是遺鼠。

想想都頭皮發麻。

我把這些遺鼠的屍體扔到院子裏,叫老太太找來個陶罐裝進去,寫十三張符封在一起,再倒入烈酒,最後點燃,直到罐子裏都燒成了灰,再帶到很遠的地方埋進土裏。

為了這事兒,我忙活了很久,埋完回去後,陳大姐跟陳二妹都放學回來了,在院子裏幫奶奶幹活。

老太太情緒不太穩定,見我回來,欲言又止,是想問我點什麼。

我走上前說:“老嫂子你快進屋裏看看,三妹的臉好了沒。”

“對哦。已經十五天了,咋把這事忘在腦門後了。”老太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往裏屋走。

陳大姐和陳二妹也期待的跟了上去。

三妹臉上還塗著藥,奶奶幫她洗幹淨,原本滿是黑斑的小臉,奇跡般變得粉粉嫩嫩,一家人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激動的手足無措。

而我卻在此刻皺緊了眉頭。

她們都在盯著三妹的臉端詳,唯獨我看到她左邊額頭和頭發的銜接處,還有一塊不易察覺的黑點。

不對呀,我心中想,塗藥的時候明明沒遺漏這裏。

除非有漏網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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