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杜西洲穿著鬆鬆垮垮的浴衣,見是宋應星,麵露詫異,不動聲色地整理衣服。
一本筆記本遞到自己跟前。
“這是什麼?”他餘光掃過隔壁的房門。
宋應星微笑道:“你不是說想學做飯嗎,這是我整理的食譜,裏麵詳細記錄了她們的飲食習慣,各種忌口,還有她們的生活作息。”
以後,這些事都物歸原主。
杜西洲聽後,俊臉凝滯,要知道他剛才就是隨口一說。
拜托,他可是堂堂的杜家大少爺,怎麼會做婆娘做的事?
杜西洲正欲拒絕,突然見到蘇藝菲從隔壁房間走出來,他轉瞬變臉,揚起微笑。
“謝謝你的食譜,我會好好學的。”
蘇藝菲走了過去,疑慮道:“你們在聊什麼?”
杜西洲笑道:“我剛剛不是說要為你們下廚嗎?問宋先生討教秘訣呢。”
蘇藝菲聞言,黛眉緊蹙,“那些話怎能當真,你是矜貴大少爺,哪裏去過廚房,家裏有應星,不需要你幹這些。”
僅一句話,再一次捧高了杜西洲,貶低宋應星就是個軟飯男,隻配幹粗活。
杜西洲內心歡喜,也不再矜持。
當著宋應星的麵,他深情款款道:“菲菲,因為我的原因,導致我們分開了七年,所以,我想要好好補償你......”
這些話一瞬勾起了他們的回憶。
當年他們青梅竹馬,早有婚約關係,計劃是杜西洲在美留學歸來,馬上和蘇藝菲結婚,不想遭遇車禍。
那時,蘇藝菲誤以為杜西洲死了,傷心欲絕,拿刀割脈,恨不得跟他一塊去了。
直到三個月前再重逢,杜西洲告訴她,他重度昏迷,醒來時喪失記憶,才錯過了她。
蘇藝菲眸光閃爍,惆悵道:“都過去了,不是你的......錯。”
宋應星再一次淪為他們兩個互訴衷腸的背景牆,心沉了又沉,把筆記本塞到杜西洲手裏。
“記得好好看,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們慢慢聊。”
宋應星其實沒什麼地方可去,隻能躲在花房,看著種植的各式各樣的玫瑰花。
趙管家來跟他告密,說蘇藝菲進了杜西洲的房間。
“先生,這個時候你不能跟小姐冷戰,我聽說杜家早落魄了。
“這姓杜一看就不安好心,要來勾引小姐,你可不能讓他得逞了,再這樣放任下去,鐵定會出事的。
宋應星擺弄著手中的玫瑰,“別瞎想,杜先生與蘇藝菲兩人青梅竹馬,關係匪淺,你不要再說杜先生壞話,不光蘇藝菲聽了會不高興,雪見也是。”
趙管家心底罵道:這個傻子呀!
趙管家清楚這些年來宋應星的付出,而他兒子當初因為先天心臟病要做手術時,宋應星給過他救命錢。
趙管家作為局外人看得通透。
也一心為宋應星好。
“你信我,小姐對你是有心的,快去把小姐搶回來。”硬推著他上樓。
宋應星抵不住趙管家的堅持,隻能回臥房,卻在路過杜西洲房間時,聽到裏麵傳出了一些親密的聲音。
杜西洲低沉的嗓音喊她,菲菲!
宋應星胸口莫名刺痛起來,他想起跟蘇藝菲的第一次。
蘇藝菲就坐在他的大腿上,強勢的上下起伏,硬要他湊在她耳邊喊她,菲菲!
原以為她因為自己瘋狂而沉淪,他心動又歡喜。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恍然明白。
比起他的臉,他的聲音其實更像杜西洲。
所以,蘇藝菲總是逗他說話,原來是透過他的聲音,思念另一個人。
一門之隔,宋應星聽到杜西洲一聲又一聲的喊著菲菲。
心像是被撕裂一般。
偏偏宋雪見也捧著畫本,來找杜西洲。
大約是怕被他看到,打擾了好事,宋雪見把畫本往身後一藏。
“爸爸,你快回房吧。”語氣滿是不耐。
宋應星雙目一暗,轉身往臥室走去,腳步虛浮。
剛關上門,便聽到宋雪見敲響隔壁的房門,奶聲奶氣道:“我要聽叔叔講睡前故事,媽媽也一塊來聽。”
宋應星靠著門,狠狠捶打著胸口。
寬慰自己。
沒事的。
再有七天,這一刻的痛苦,還有過去的痛苦,他全都會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