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洲見蘇藝菲的眼神,一直注視著宋應星。
心底升起一股不爽,他趕忙上前,故意擋住她的視線,要將她的目光重新拉回到自己身上。
關切問道:“累了吧,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們出去吃。”
蘇藝菲放下了手。
宋雪見接話,“叔叔,幹嘛要出去吃,在家吃,我爸做飯可好吃了。”
“爸爸,快去給我們做飯吃,可不能餓著叔叔,今天是叔叔第一天在我們家吃飯。”
她命令的口吻,與蘇藝菲如出一轍。
“好!”宋應星答應下來,送走女人後,剛準備進廚房。
杜西洲卻開口說:“別那麼麻煩,菲菲,雪見。我剛住進來第一天,就這樣麻煩你老公。這樣不太好,還是讓我來做東。”
“宋先生,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說著他還顯擺著手裏的玫瑰花束,笑望著宋應星。
杜西洲說出附近幾個米其林的餐廳,問詢蘇藝菲與宋雪見的意見。
看著他們三個人討論起來,根本沒有宋應星插嘴的份。
如此看過去,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他很多餘!
杜西洲不過打了個哈欠,蘇藝菲立即善解人意道:
“你跟著我忙了一天,再出去吃飯多累啊,就在家裏吃吧!”
她麵對著傻站在原地的宋應星,嗬斥道:“傻站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做飯,怎麼能餓著客人呢!”
宋應星愣了好一會。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蘇藝菲這般生氣。
見蘇藝菲看向杜西洲時,那討好的模樣,宋應星突然明白,她是在通過羞辱他,來反襯出對杜西洲的寵愛。
誰讓他那麼多餘呢。
宋應星垂下眼睫,壓下心底的苦澀,低聲道:“好。”轉身前往廚房。
剛進廚房,突然聽到蘇藝菲的驚呼聲。
“西洲,你的手指怎麼流血了。”
宋應星一回頭,就見蘇藝菲輕輕吮吸著杜西洲的食指,那麼小心翼翼。
杜西洲耳根全紅,“菲菲,我沒事,就是剛剛被花刺割傷了。”
蘇藝菲又幫杜西洲貼了創可貼,安心後,狠狠踩了地上的玫瑰花幾腳,罵道:“什麼爛花。”
而她口中的“爛花”傾注了宋應星全部的心血和愛意。
宋應星低頭看了一眼剛被菜刀劃破的手指,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晚飯很快做好了,豐盛的飯菜擺了滿滿一桌。
蘇藝菲與宋雪見嘗了一點,紛紛皺眉,望向了宋應星。
宋應星像個沒事人一樣埋頭苦吃,並不去看她們。
反觀杜西洲意識到不對勁,詫異問道:“今天的晚飯很好吃,有米其林大廚的水準,你們不滿意嗎?”
宋雪見夾了一塊家鄉小炒肉,嫌惡道:“肉太柴了,不是爸爸的手藝,沒有爸爸做的一半好吃!”
蘇藝菲沉下臉,將筷子拍在桌上,“宋應星!今天是西洲入住我們家的第一天,你不想下廚,可以明說,搞陰陽怪氣這一套,有意思嗎?”
宋應星聞言,抬起右手,手腕上綁著幾圈繃帶,手指也貼了創可貼。
趙管家解釋說:“先生的右手三天前整理花圃受傷了,不能顛勺,剛剛切菜還傷了手指......”
這三天,宋應星都是用左手拿筷子吃飯。
所有人都看見了,唯獨她們母女兩人沒發現。
也對,她們的目光緊鎖在杜西洲身上,又怎麼會在意他的死活?
看著宋應星低垂的腦袋,杜西洲眸底的笑意一閃而過。
隨後,率先開口,“宋先生也真是的,受傷可以直說,你這樣藏著瞞著,我們怎麼知道呢?”
原本有些愧疚的蘇藝菲再度埋怨道,“這麼大的人了,蠢成這樣。”
杜西洲立即勸慰道“菲菲,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再生氣。”
勸完大的,又勸小的:“雪見,你想吃什麼,叔叔以後跟你爸偷師學習,再做給你吃,怎麼樣?”
宋雪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抬起小手,要跟杜西洲拉鉤。
“好!叔叔這麼厲害,肯定能比我爸做得更好吃!叔叔最棒!”
三言兩語下來,杜西洲便安撫好蘇藝菲與宋雪見的情緒。
宋應星看著他們三人坐在一塊,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他的心底很不是滋味。
原以為妻子與女兒天性不親人。
如今看來,隻因他不是對的人罷了。
宋應星胃口頓無,端起用完的碗筷,朝廚房走去,
杜西洲見狀,就像戰勝的孔雀,還要故作矜持,“別這麼說,叔叔不怎麼會做中餐,肯定比不上你爸爸,到時候我做了,你可要嘴下留情,給叔叔留一點點麵子。”
“西洲叔叔,你就放心吧,爸爸做的再好吃,在我心裏也比不上叔叔,誰叫我最喜歡叔叔呢!”
宋應星心難受的仿佛缺了一塊。
出了廚房,他沒打擾他們用餐,自顧上樓來到臥房,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有些陳舊的筆記本。
看了眼時間,估摸他們吃完了,他才來到杜西洲的客房門前,抬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