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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人生中最後一個新年，就算沒有他，我也要好好過。

將家裏打掃幹淨，貼上對聯，掛上紅燈籠。

擺滿新花，再換掉冰箱貼。

踩著凳子攀高時，我下意識喚道：“阿璟，幫我扶住凳子。”

沒有回應。

這才記起他已經快一周沒回家了。

每年春節都是他帶著我過，沒想到最後一次春節，竟隻剩自己。

暮色降臨，我孤零零站在窗邊，沒開燈。

望著萬家燈火通明，眼裏充滿豔羨。

“爸媽，明年我們就能團聚了。”

揣在兜裏的手機震動起來。

指尖在滑動屏幕，最後停在聞璟被偷拍的接吻照片上。

這幾天的熱搜炸了好幾輪，全都是聞璟和顧雲嵐的。

要是他想攔，消息是不可能放出來的。

所以，聞璟是故意的，故意做給我看，用他的小孩子脾氣一遍遍挑戰我的底線。

“喂。”

“我想跟你談談。”

至少，讓我體麵地跟他告別。

就當這段感情沒開始過，以後隨著我的消失一並埋進土裏。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聞璟拒絕。

我有些想發笑。

“聞璟，都是成年人了，別搞小孩子那套。”

慣用冷暴力，不交談不回應，既不放我走，又不肯好好認錯。

對麵沉默許久。

“......好，我回來。”

如此親密無間的兩人，在麵對麵坐著時，也會無話可說。

聞璟瞟到我塗滿藥膏的胸口，先開了口。

“好點沒？”

“我給你找了醫生，去看看吧，免得留疤。”

我搖搖頭，將長發捋到胸前遮住傷口。

客廳重歸寂靜。

“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我捏著胃癌報告單，卻遲遲沒有遞過去。

聞璟也不主動要，但從我凝重的表情也能看出些端倪。

“你......”

手機鈴響，打斷他的話。

顧雲嵐的聲音傳出。

“阿璟，你怎麼還沒回來。”

“不是說今晚帶我回家嗎？”

“好久沒見過伯父伯母了，還有點想他們。”

聞璟急忙捂住聽筒。

結婚六年，他從沒帶我回過他的家。

甚至連提都不讓我提。

怪我單純，還真相信他是跟父母關係不好。

原來是顧雲嵐早就去過了，這麼些年，也是在等她回去。

“......聞璟，你知道我們結婚了嗎？”

他怔愣住。

“我們結婚六年了......你知道嗎？”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可能是問題太突兀，又可能是我的失控讓他覺得無措。

聞璟開始逃避。

“嗯。”

“但是，許知夏，這段婚姻隻有我倆知道。”

他沒有往下說，我已經了然。

我選擇隱婚，是為了保護聞璟。

而聞璟選擇隱婚，是為了給自己留夠退路。

“好，我懂了。”

“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

我將報告捏成一團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