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我躺在溫暖的帳篷裏,身旁坐著幾個驢友。
“你怎麼自己在雪山,要不是我們幾個導航偏向,你說不定就凍死在那了!”
“外麵下這麼大的暴風雪,你怎麼都不下山。”
我苦笑一聲,心中隻有苦澀。
手機被他們貼心地充滿電,如今已經開機。
賀雲奕沒有給我打一通電話,或者說他已經忘了我這個人。
在我蠢笨地等著他時,回到別墅的顧念給我發了一條視頻。
她的手撫摸著賀雲奕枕在她膝上的睡顏。
即使在睡夢中,古銅色的手也無意識地搭在雪白的渾圓上。
【許如煙,你真是個蠢貨,雲奕和我抵死纏綿時,早就忘了你是誰,就算你凍死他都不會過問一句。】
【你以為失憶的三年都是我在用的身體和他耳鬢廝磨,我們一天就要用十幾個套,是你們一年的量了吧。】
【一個連子宮都沒有的廢人還想懷孕?真是可笑!你這副身子,也隻能做他泄欲的工具。】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如今我不是病秧子,你也該滾蛋了,下賤的孤女不配纏著雲奕!】
她的辱罵讓我氣血翻湧。
卻又不得不承認,我在賀雲奕心裏,恐怕連顧念的寵物狗都不如。
暴風雪停時已經是夜晚,我被幾個驢友送回別墅。
家中卻格外熱鬧。
顧念竟邀請別墅區的來遊玩富二代們參加聚會。
看到我虛弱蒼白的臉,賀雲奕好似才反應過來自己把我遺忘在雪山上。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把我攬在懷中,“老婆,都是我不好,下午回來後念念不舒服,我一直在忙。”
我淡淡挑眉,看著身後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的場景,隻覺得格外可笑。
驢友裏心直口快的年輕女孩嗤笑一聲,“如煙,這是你老公?”
“把自己老婆丟在雪山差點被暴雪活埋,自己陪小情人開派對。”
“忙什麼,忙著玩嗎?”
賀雲奕從未被人這般陰陽怪氣過。
看著驢友離開,他沉下臉埋怨道:“你對這些外人說了什麼?”
“下雪了你不會自己回來嗎?腿長在你身上,還非要我回去接你。”
讓我等著的人是他,如今怪我等待的人也是他。
聽到他的斥責聲,顧念輕蔑地看著我。
走上前時,她卻又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樣。
“如煙姐,都怪我非要纏著雲奕哥哥,你要打要罵就對著我來吧。”
她的話吸引了身後富二代們的注意力。
他們不屑的目光打量著我,口中發出譏笑。
“念念,這就是你家雲奕那個病秧子老婆?”
“長得一副狐媚子模樣,怪不得一個孤兒能嫁給賀哥,靠著都是床上功夫吧。”
“賀哥還是太心軟,這種女人娶回家隻會家宅不寧,看著就窮酸,早點甩了得了。”
“我看念念和賀哥才是天生一對,這卑賤女人說不定用什麼手段才嫁過去的。”
一群不認識的陌生人對我肆意侮辱,賀雲奕卻沒為我辯解一句,隻是親昵地哄著顧念。
我整個心被扭曲著拖進深淵裏,五臟六腑都被針刺般酥麻。
垂下頭,我回到房間將自己蒙進被子裏,可依舊無法阻隔樓下的吵鬧聲。
直到外麵漸漸安靜下來,我才起身去廚房倒熱水。
路過顧念房間時,我聽到了壓抑的喘息聲。
她嬌媚地低吟,“雲奕,你愛的人是誰?”
賀雲奕重重地舒了口氣,“念念,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愛的人隻有你。”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和身份低賤的孤兒結婚。”
“隻要你能長命百歲,讓我做什麼都行。”
他們你儂我儂地訴說著情意,我隻是個隨意利用的物件。
需要我換命時,我就要像個傻子一樣任她們擺弄。
回想起自己對賀雲奕的虧欠,我愈發覺得自己愚蠢至極。
我自虐般地聽著他們纏綿一整夜。
將自己曾經的情意埋葬在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