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淨臉上的淚水,我從洗手間走出。
賀雲奕看出我興致不高,安慰地抱住我。
“如煙,我加班趕完了項目,可以陪你好好出去散心了。”
“你不是一直想去梅裏雪山嗎,我們明天就出發!”
我呆愣地看著他,心中一片麻木。
重回自己身體後我就一直畏寒,他口中想去雪山的人又怎麼會是我?
不等我開口,他便吻了吻我的額頭,柔聲道:“我親自去買爬山用的裝備,你在家乖乖等我。”
當晚,他徹夜未歸。
我看著管家將飯菜熱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冷透冰涼。
答應回家陪我的人,卻被顧念發在朋友圈中。
照片裏,賀雲奕滿臉愛意疼惜地笑著,顧念舉起獎杯穿著漂亮禮服站在他身邊。
【小提琴比賽一等獎,感謝雲奕哥哥送來的琴!】
我瞳孔瞬間緊縮,不敢置信地望著她手中的琴,在評論區敲下一行字發出。
【這是我的琴。】
不出幾秒,賀雲奕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你發的評論什麼意思?把念念都惹哭了。”
“如煙,你別這麼小心眼,一個物件而已,你以後也用不上,至於這麼矯情嗎。”
在雲雨纏綿後,我也窩在賀雲奕懷裏說過這個小提琴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他怎麼會不知道我有多寶貝這個琴。
但是顧念麵前,我的一切都要拱手相讓。
看著牆上的結婚照,我臉上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天真愚蠢。
第二日,賀雲奕回家接我去機場。
我正欲打開車門,副駕駛的窗戶卻搖了下來,顧念甜笑的臉露了出來。
“如煙姐,我期待雪山之行很久了,和你們一起去,你不會介意吧。”
“我總是暈車,雲奕哥的副駕駛一直為我留著,我都習慣了,要不我先下來......”
她話音未落,賀雲奕便皺著眉道:“行了,如煙,一個位置而已,你別太小肚雞腸。”
他沒解釋昨晚的去向,而是為了顧念指責我。
我抿了抿唇,沒再說一句話。
到了雪山,顧念吵著要去荒無人煙的小路攀爬。
她振振有辭地說不想和其他遊客擠在一起。
我歎了口氣,輕聲道:“那邊積雪很深,如果發生意外,救援隊很難及時趕到。”
顧念委屈地紅了眼,嘟著嘴扯了扯賀雲奕的手。
“雲奕哥,我也是想安靜地爬個山,如煙姐這麼說好像我很希望大家出事一樣。”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去了,不掃你們興致。”
賀雲奕摸了摸她的發絲,不耐斥責我,“你今天怎麼回事,一直針對念念。”
“今天這個山你必須爬,我倒要看看能出什麼意外!”
才爬到一半,顧念就嚷著自己高原反應,頭痛惡心。
她可憐兮兮地往賀雲奕懷裏一縮。
“如煙,你在這等我,山頂有祈福的寺廟,我們一起去拜一拜。”
“我先送念念回別墅,她這樣沒辦法自己走。”
我看著漸漸陰沉的天色,猶豫地開口,“我和你們一起回去吧。”
顧念卻抽噎道:“如煙姐,要是因為我打擾你和雲奕哥祈福,我就是罪該萬死的惡人。”
她使出慣用的裝可憐手段,賀雲奕自然不由分說維護她。
“我已經和奉香火的師父約好今天了,你等著就好。”
他抱起顧念,大步向山下走去。
我無奈地抱住膝蓋縮成一團,每一口呼吸都像吞著冰碴。
不知過了多久,我試著挪動雙腳卻發現早已僵硬麻木。
凍裂的嘴角滲出血珠,手機也因為失溫而自動關機。
意識模糊前,我看見幾個身影向我靠近。
“這有人,好像暈倒了!”
賀雲奕,我又沒等到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