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上頭,有人悄聲說:"星皓,我覺得韓清妍發現咱們了。你看她剛才東張西望的,準是察覺到什麼了。"
"我這功夫雖然比不上你,一般高手想發現我也沒那麼容易。這韓清妍,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他在韓清妍身上瞧了老半天,卻一點內力的動靜都沒察覺到。
這可讓他犯了難-難不成韓清妍的功夫深不可測?
不能啊,絕對不可能啊!
這個想法讓他眉頭皺得跟個麻花似的,心裏頭亂得跟漿糊一樣。
戰星皓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韓清妍身上確實藏著不少貓膩,他總有一天會把這事兒查個明明白白。
"該走了。"戰星皓放下手裏的茶杯,把還在發愣的裴峻叫醒。
到了丞相府
一群人浩浩蕩蕩往裏頭走,丞相帶著一家子在前麵一瘸一拐地走著,韓清妍跟芙茉初夏緊跟在後頭。
初夏芙茉一左一右護著韓清妍,就因為這倆丫頭在,丞相才不敢對韓清妍發火。
雖說戰星皓沒來,但十二箱金銀珠寶先到了。
這可讓丞相更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韓清妍在攝政王府到底是個什麼地位。
最讓丞相提心吊膽的是韓清妍身邊的這兩個丫鬟。
他在朝堂上混了幾十年,一眼就瞧出這倆人武功不一般。
她倆走路輕飄飄的,一身內力厲害得很。
原本以為韓清妍死而複生後,在攝政王府日子會過得苦巴巴的,沒想到看起來比在丞相府時還滋潤。
丞相坐下才想起把韓清妍晾在那兒了。
為了避免兩個丫鬟回去告狀,他撐著椅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王妃請上座。"
韓清妍也不客氣,低著頭就往丞相的主位走。
這一坐可把大夥兒看傻了眼-。
那可是一家之主的位置啊!
從前的韓清妍見了丞相就躲,今兒個倒敢跟丞相說話了。
大家都覺得她死而複生後膽子變大了不少。
韓清妍能感覺到大廳裏怪怪的氣氛,但她就是裝傻充愣:"爹爹您也坐。"
這下丞相可騎虎難下了。
總不能當著攝政王府的人趕韓清妍走,隻好另找個地方坐。
四女兒韓羽詩看不下去了:"三姐,那是爹爹的位置!"
韓清妍是在她們的欺負下長大的,眼見丞相對韓清妍這麼客客氣氣的,韓羽詩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她這一嗓子,讓大廳頓時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對姐妹,等著看韓清妍會不會讓位。
"可是...這是爹爹讓我坐的呀。"韓清妍抬起頭,一雙杏眼水汪汪的,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
"你..."韓羽詩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氣氛又冷了下來,丞相隻好打圓場:"沒事沒事,都是一家人,不用那麼講究。"
有了丞相這話,氣氛才緩和下來。
韓清妍依然穩穩當當地坐在主位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撐著太陽穴,嘴角微微上揚。
一家人?
以前怎麼沒見你們把韓清妍當家人?
看來丞相是真怕"攝政王妃"這幾個字。
不,準確地說是怕戰星皓。
她無意中傍上了這麼大一棵樹,好歹現在也是攝政王的女人,就連丞相也不敢造次了。
府裏人各自散了,韓清妍就在大廳坐著沒動。
這丞相府對她來說都是不堪回首的記憶。
三日回門必須在娘家吃完午飯才能走,韓清妍就這麼在主位上等著。
來來往往的人看了幾撥,她卻紋絲不動。
二小姐韓沐雪醒來聽說了韓清妍的事,就和四小姐合計著把她叫到花園去。
韓清妍本不想去,但看到她倆眉來眼去的,倒起了興致。
於是跟著她們來到花園的一處涼亭。
"二姐,這兒坐著舒服。"韓沐雪拉著韓清妍的手,把她往涼亭一角引。
韓清妍掃了眼亭頂,嘴角微勾。
那木盆裏裝的東西,怕是沒這麼簡單。
這麼老套的把戲也玩得出來?
"行啊。"韓清妍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往前走。
韓羽詩在後頭暗暗拽了下繩子。
眼看木盆就要傾倒,韓清妍假裝腳下不穩,一把拽住韓沐雪的衣袖。
"哎呀!"
淒厲的尖叫聲差點掀翻了亭頂。
韓清妍趕緊捂住口鼻,一臉焦急道:"二姐這是怎麼了?誰幹的?"
"滾開!"
"別靠近我!"韓沐雪瘋狂甩著衣裳。
韓羽詩見勢不妙,趕緊往後躲。
生怕那味兒沾到自己身上。
"二姐還是趕緊去洗洗吧。"
"這味道...實在是..."韓清妍皺著眉頭直搖頭。
韓沐雪憋著眼淚跑了。
韓羽詩看了眼韓清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忙說道:"三姐,我想起點事,先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韓清妍才放下捂著鼻子的手。
本以為是清水,沒想到是糞便。
這味兒,二姐沒個十天半月是去不掉了。
就這點伎倆還想害她?
果然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
韓清妍若無其事地回了大廳,對剛才的事隻字未提。
韓羽詩找了處僻靜的亭子坐下,眉頭緊鎖。
往日欺負韓清妍百試百靈,今天怎麼栽了跟頭?
總覺得...
這次回來的韓清妍跟從前不一樣了。
模樣倒是一樣,可性格...以前膽小怕事,被二姐這麼一吼早就哭了。
可今天...
想不通,韓羽詩也不再糾結,但心裏留了個疙瘩。
花園重歸平靜,一棵大樹的枝頭上站著個人影。
樹枝被壓得微微下彎,那人卻穩如泰山。
剛才韓清妍那一摔看似意外,實則蓄謀已久,就是要讓韓沐雪自食其果。
"看來,不隻是猜測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