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陽又哭哭啼啼地告到父王那裏。
這回高文恕也在。
自從孟梓陽回了王府,高文恕再也沒來找過我。
以前在我身後寧兒長寧兒短地喊,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陽兒妹妹。
看見孟梓陽受傷的臉,他更是心疼得不得了。
看向我的眼神仿佛都帶著刀子。
孟梓陽自己劃傷了臉,跑去父王麵前說是我弄的。
她身邊的婢女都能作證,說看到我拿著修花的剪子在她臉上比劃。
高文恕失望地看著我,“寧兒,我沒想到你如此任性,陽兒她肌膚嬌嫩,與你不同,你怎麼能劃傷她的臉,若是以後留疤了怎麼辦?”
我指著眼角的疤痕問:“那我呢高文恕?我的臉就不重要了嗎?”
回到王府這一年多,我逐漸找回了不少小時候的記憶。
我和高文恕從小就形影不離,一塊上學一塊玩耍。
因為他比我年長幾歲,所以我總跟在他身後喊他文恕哥哥。
五歲那年,高文恕說要吃果子,我爬上樹去給他摘,卻意外摔了下來。
眼角磕在石頭上,留了疤。
我哭得撕心裂肺,說我以後再也不漂亮了。
他抱著我,心疼地哄我,也跟著我哭得稀裏嘩啦的。
後來他當著父王的麵,說長大了要娶我,要讓我做全天臨城最風光的女子。
父王和相爺本就有意結親,於是順手推舟定下了娃娃親。
但誰也沒想到,幾個月後的一次廟會,我會走丟,這一丟就是十幾年。
提到我的疤,高文恕自覺心中有愧,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回王府之後,父王有跟我提過和高文恕的娃娃親。
我曾經有一刻都想過,若是真與他結為夫妻好像也不錯。
現在隻想給當時的自己一耳光。
高文恕真正心悅的,分明是嬌滴滴的孟梓陽。
他對我不過是愧疚罷了。
因為跟他定了娃娃親的是我,他親口承諾要娶的也是我。
然而他愛上的,卻不是我。
我插在他們兩個中間,倒像個第三者。
我勾了勾唇角,“還有,孟梓陽的臉不是我傷的,若你不瞎,應該能看出來她臉上的是刀傷,但她婢女說了,我用的是剪子。”
孟梓陽又哭起來,“文恕哥哥,你看她,分明就是她劃傷的我,她還顛倒是非,若是我的臉好不了我就不活了。”
眼見我抓住她作假的破綻,她幹脆來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行啊,那我幫你一把。”
我欺身上前,抽出隨身匕首,抵在她脖子上,鋒利的刀刃劃破她的肌膚,血珠逐漸滲出來。
我眸光幽暗了幾分,語氣森然,“好言相勸你不聽,那我隻能動手了,我說過,不要來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