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是意外走的,他們什麼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隻有幾本手繪的設計稿,是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當然要拿回來。
跟沈淮川退婚的事也要盡快說清楚,我再也不想繼續被他折磨。
於是,我趁養病的這段時間將自己的東西打理了一番。
沈淮川這些年送我的禮物都被我裝進一個盒子裏,打算下次還給他。
看著手中的兔子玩偶,我不免自嘲地笑了。
它的耳朵被縫歪了,嘴巴那裏也開線了,模樣看起來滑稽醜陋。
但我卻特別珍惜,因為它是沈淮川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他用自己的零花錢買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零花錢隻能買一件正版的,他送給了江晚晴。
而我這個是盜版的。
可那時的我絲毫不在意,完全沉浸在收到禮物的喜悅裏,把它當寶貝一樣擺在床頭十年。
還有一瓶香水小樣,這是沈淮川送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可惜,它也是江晚晴禮物的贈品。
禮物中最陳舊的是一支鋼筆,那是沈淮川上學時期淘汰掉的,被我妥善地收藏在家。
這麼多年,我一直細心地收集著他的所有。
我孤注一擲地以為沈淮川是我的救贖。
最後才發現,我經曆的一切風雨都是他帶來的。
現在,夢也該醒了。
我再次敲開了沈淮川家的門。
沈淮川身上還穿著睡袍,睡眼惺忪,見到是我,他輕嗤一聲。
“江雨濃,長本事了?這次竟然忍了三天才來道歉。”
我抿了抿唇,輕聲說:“我不是來道歉的。”
他微微挑眉,看向我手中的盒子。
“禮物都準備好了,還嘴硬?江雨濃,你什麼時候才能像晚晴一樣討人喜歡?”
沈淮川輕而易舉搶走了那個盒子。
打開之後,裏麵熟悉的東西讓他的臉色僵硬了一瞬,“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送的東西都還給你,我來,是想拿走之前放在你家的書,它們對我很重要。”
“江雨濃,欲擒故縱玩多了就沒意思了,我勸你適可而止,你就不怕我真的取消婚約?”
我平靜地看著沈淮川,“隨便你,沈淮川,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想嫁給你了。”
沈淮川玩味地笑著。
“雨濃,別鬧了,整個海城誰不知道你當了我十年舔狗?你覺得,除了我,誰還會娶你?”
我看著眼前這張和之前別無二致的臉,再也沒有了少女時期的心動,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厭惡,我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還喜歡了十年的時間?
現在我隻想拿著媽媽的遺物離開。
“隨你怎麼想,我隻想拿走我的東西。”
我繞過他,想去找我的行李箱,沈淮川卻心虛地擋在二樓的入口。
一道熟悉的女聲傳來:
“淮川哥哥,是誰來了?”
江晚晴用浴巾擦著頭發,穿著一件男士的襯衫從主臥裏走了出來。
是我送給沈淮川的。
親自設計,親手縫製。
現在,他給了別的女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