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煩地回頭,語氣著急:“時間緊急,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我拿出外套,塞進他懷裏。
“雨天冷,別著涼。”
厲向南一時怔住,飛快在我額間落下一吻。
輕撫著我的小腹,語氣溫柔似水:“寶寶照顧好媽媽,等爸爸回來。”
看著他的背影,我沉沉歎了口氣,一圈圈揉著小腹。
“再也等不到了。”
再醒來時,陽光穿透雲層灑下。
我立刻預約了流產手術。
經過婦科時,旁邊的護士滿臉羨慕地在說著悄悄話。
“厲總對夫人真好,為了補償夫人小產,各種補品奢侈品流水一樣往病房搬,甚至親手為夫人洗臉喂飯,生怕夫人累著一點。”
“是啊,我剛才親眼看見厲總親手為夫人戴上一個帝王綠手鐲。”
“真羨慕,厲總這樣的好男人該去哪裏找。”
我本以為經曆一次生死後,已經能放下。
可心還是一陣抽痛。
前世厲向南遷怒我後,我拿著玫姨親手寫的婚書,如願和厲向南結了婚。
可婚後他一改往日態度,對我再沒有一絲溫情。
十月孕期,他從未陪我去過一次產檢,反而成了溫桑晚的貼身護花使者。
即使溫桑晚隻是手蹭破了皮,也要立刻帶著人趕去醫院。
我生厲嘉許時難產,醫生護士輪番打給厲向南,全是無人接聽。
而那時,他正陪著溫桑晚吃燭光晚餐,不許任何人打擾。
後來,我幾乎是一個人獨自撫養著厲嘉許。
我教厲嘉許學說話時,厲向南帶溫桑晚去看了演唱會。
厲嘉許學走路時,厲向南在陪著溫桑晚學滑冰。
厲嘉許高燒不退時,我日夜苦熬。
而厲向南在帶著溫桑晚四處求醫問藥,治療不孕。
回家後,卻厲聲斥責我對厲嘉許照顧不周,害了孩子。
厲向南提出以後他親自接送厲嘉許時,我曾以為他有了回歸家庭的心思。
可我萬萬沒想到,卻是他對我的一記重擊。
厲嘉許愛吃糖,為了預防蛀牙,我嚴格控製攝入量。
可一次在我教育時他時,他瞪大水汪汪的眼睛,憤怒地甩開我的手。
“你是壞媽媽,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媽媽。桑晚阿姨是這世上最溫柔善良的人,她才配做我的媽媽,你走開,這是我的家。”
那一刻我才發現,在他們心中,我才是那個外人。
後來,我車禍重傷倒在血泊中。
厲向南開車載著厲嘉許經過。
父子倆相似的麵孔中透著一樣的冷漠。
“晦氣,別看,省得衝撞了你桑晚媽媽腹中的孩子。”
說完,兩人疾馳而去,再沒給我一個眼神。
我被路人抬進了醫院,全院高年資主任齊聚手術室。
一牆之隔。
天花板之上,我血盡而亡。
天花板之下,他們舉著熒光棒共同慶祝新生命的到來。
再次重溫死亡,巨大的痛苦幾乎將我淹沒。
我慘白著臉離開。
卻在轉角處遇見了厲向南和溫桑晚。
一發現我,厲向南臉上劃過慌亂,下意識鬆開了摟著溫桑晚腰的手。
下一秒,溫桑晚脫力似地即將倒下,被驚慌的厲向南緊緊摟住。
厲向南解釋道:“溫秘書受了傷,我便留下來照顧她,盛夏你別多想。”
溫桑晚故意微微彎腰,衣襟紛亂。
露出同樣位置的牙印紋身。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當眾拆穿,讓他們下不來台。
現在這些我曾最在意的惡心事,再也無法對我造成傷害。
我微笑道:“怎麼會,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厲氏的未來,辛苦了。”
厲向南鬆了口氣,重重點頭。
溫桑晚眉宇間卻露出陰狠。
轉瞬間,她換上嬌弱的麵具,輕扯厲向南的衣袖。
“我有些冷,向南能幫我把披肩拿來嗎?”
厲向南離開後,溫桑晚不裝了,挑起眉。
“裝大度好獲得向南的憐憫,讓他更愛你?盛夏,別做無用功了。”
“你以為我隻是厲向南的秘書?”
她湊近我,將衣襟扯至鎖骨下。
“你看清楚,我和向南是初戀,他從來沒忘記我,你不過是我不在時他慰藉內心的工具罷了。”
“要是沒有向南媽媽給你的婚書,你以為向南會願意娶你?”
看著她嫉妒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有些淒涼。
“照你所說,厲向南愛你入骨,可他為什麼不敢反抗玫姨,不顧一切娶你?”
“還是沒那麼愛罷了。”
溫桑晚眸中慌亂,“你胡說!”
突然,她用力一扯我的胳膊,如枯葉一般向樓梯跌去。
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和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