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期仿佛沒有聽清我在說什麼,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王婉,你在說什麼!”
我直視他的目光,沒有一點退縮:“既然你我夫妻已經情淡至此,那不如便和離,也好過相看生厭!”
柳昭期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沒等他開口,一旁的齊嫵嫵又搶先道:“婉姐姐,你怎麼能說出與昭哥哥和離這種話呢。
你不記得當年他為了娶你,千裏奔赴去徽州見你的事了嗎?”
心中生出幾分可笑感來。
是啊,當年上京中秋節上,我與柳昭期驚鴻一瞥。
而後,中秋節結束,我從京城離開,回到家鄉徽州。
是柳昭期,四處打聽我的消息,千裏迢迢來到徽州向我求親。
正是因此,我才以為他愛我,不管不顧的嫁給了他。
卻想不到嫁給他後,等待我的是一日又一日的失望。
柳昭期見我神情有一絲動搖,放緩聲調道:“婉婉,我知道你氣我沒在生產的時候陪著你。
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了。
你也別跟阿嫵計較,那日她腳扭的真的很嚴重。
總之,你應該大度一些的。”
他這樣說,反倒把所有的錯推給了我。
是我不大度,心眼小。
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氣急反笑,看著麵前的這兩人。
“是啊,是我不大度。
從此以後,無論你們要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
你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我轉身要走,卻被柳昭期一把拽住。
“婉婉,你難道是在為那日打馬球的事生氣?”
心臟無限下墜,他以為我隻是在與他賭氣,而他在不停猜測究竟是哪件事是我生氣的源頭。
一旁的齊嫵嫵也是極有眼色:“對不起啊婉姐姐,那日是我非要拉著你們陪我打馬球的。
可我也隻是想著,你懷有身孕,需要適當鍛煉。
你要是因為這個而生氣的話,我向你道歉,以後我都不這樣了。”
柳昭期眉頭的皺紋深了幾分:“婉婉,你真是因為這個才生氣的?”
他的態度,仿佛是在斥責我,甚至覺得我無理取鬧。
我吸了一口氣,心臟隨著那口氣而痛到顫栗:“沒錯,我就是因為這個生氣的。
柳昭期,我不想再和你爭論什麼。
總之,我一定要和你和離!”
說罷,我使勁甩開柳昭期的手,轉身進了屋內。
我將所有人都揮退出屋,獨自一個人待在屋裏。
空氣中還摻雜著淡淡的血腥味,我蹲坐在地,雙手撫摸著微微癟下去的肚子。
我的孩子,仿佛還在我的肚中。
他沒有死,而是好好的陪著我。
不知哭了多久,淚水打濕衣襟,我撐著眼花繚亂的身子,從地上站起。
來到書案前,我忍著滿頭冷汗,提筆寫下一封信。
叫來貼身丫鬟小春,我給她十兩銀子,讓她務必將信送到鏢局,寄往徽州王家。
我要與柳昭期和離,不是賭氣,亦不是玩笑。
實在是心灰意冷,不願再繼續留在這裏搓磨人生。
做完這一切,小腹部傳來更加猛烈痛意。
汩汩熱流再次湧出,我跌倒在地,雙眼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