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帶著采訪本回到了宣傳部。
接下來的幾天,她專心著手整理采訪素材。
作為在師部最後一個任務,她一定要完成的“盡善盡美”,讓所有人都看清嚴司航和苗佳佳的“革命友誼”。
丁瑜忍著惡心將那些采訪素材一一整理好,寫到優秀事跡報道中去。
交完稿子,她也像告別了自己的青春一樣鬆了一口氣。
等這期報紙出刊,她大概也已經離開這裏了。
苗佳佳出院後,嚴司航沒有再來找她。
辦理出國手續,需要個人證件。
她隻得回去取證件。
家裏沒人,她走到自己的臥室,卻發現原本就狹小的臥室現在堆滿了雜物。
幾乎沒有下腳的位置。
她還沒走,這個家已經迫不及待要將她趕走了。
丁瑜的火氣蹭的竄了出來,她將那些雜物全部扔了出去。
就算她走了,這間房子也該由她處理。
丁瑜一不做二不休,正好趁這個機會將房間收拾幹淨。
桌麵上還放著她和嚴司航的結婚照。
黑白相片也掩飾不住嚴司航的英俊瀟灑。
丁瑜將照片撕碎扔進火盆裏。
緊接著,她又將這些年嚴司航送給她的禮物統統找了出來。
那些她一直珍藏的胸針、頭花、信件無一不訴說著當年的愛。
現在看來,都成為了笑話。
統統扔進了火盆,火苗瞬間吞噬了一切。
她將自己的證件找了出來,又將房門鎖上。
剛剛準備離開,苗佳佳和嚴司航進來了。
苗佳佳坐在嚴司航的二八大杠上,臉色紅潤。
看見丁瑜,她立馬跳了下來。
“嫂子,你回來了?我跟司航哥去采購年貨了,馬上過年了,該準備起來了。”
她遞給嚴司航一個眼神,嚴司航從後座上卸下一大箱貨物。
裏麵滿滿的都是醃魚和鹹肉。
丁瑜從來不吃魚,這些年貨都是特意給苗佳佳備的吧。
嚴司航見到丁瑜回來,麵上閃過一絲嘲諷。
“有些人不是搬到宿舍了嗎?怎麼現在又巴巴的回來了?”
丁瑜嗆聲:“這是我的家,我想回來就回來,有問題嗎?”
苗佳佳又打著圓場:“對,嫂子你說的對,這裏是你的家,你能回來我們都很高興。”
高興?怕是巴不得她永遠都不回來吧。
這時,苗佳佳突然瞥到院子裏的雜物,尖聲叫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些東西都被扔到院子裏了?”
“我的房間不是用來堆雜物的。”丁瑜冷聲道。
“嫂子,這些不是雜物,都是懷生的遺物,之前一直放在柴房,新年大掃除我才重新拿了出來,想好好收拾一下,就臨時放在你屋裏了。你就算不高興,也不能就這樣扔在地上啊。”
苗佳佳說著又哭了起來。
嚴司航一個眼刀掃了過來。
“丁瑜,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看不慣佳佳,現在又將懷生的東西扔了出去。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一個心胸狹隘的人,竟然連烈士的遺物都不放在眼裏。”
一通指責讓丁瑜從頭冷到腳。
那堆東西破破爛爛,丁瑜完全沒有看出來像認真收納好的遺物。
丁瑜指著其中一件被老鼠咬爛的軍大衣,冷笑道:“苗佳佳,懷生的遺物你就是這樣保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破爛。”
苗佳佳神色有些尷尬,用腳將那件衣服往裏踢了踢。
可是地上的每件東西都被咬的稀爛,一看就是無人打理了很久。
嚴司航見狀,為她找補。
“西北老鼠多,佳佳也不可能天天守著這些東西。”
丁瑜不想再爭辯下去,推門要走。
“你要去哪裏?”
嚴司航拽住她的手。
“回宿舍。”
“都快過年了,你還在置氣嗎?團團圓圓過個年不好嗎?”嚴司航的語氣有些緩和。
本來他以為丁瑜隻是發點小脾氣,等到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若是過年她還不回來,怕是別人真的要說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