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直接答應了下來,“好,我捐。”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好似這件事就是一件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這個樣子,卻又惹得江淮川一陣煩躁。
江淮川想起答應跟薑念在一起的那一天,薑念也像現在這樣,平靜地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他的預期裏,薑念應該是興奮的,應該是激動的,而不是這般平靜。
隻因最開始接觸他,最開始沒有下限地討好他,最開始主動迎合他喜好的,都是薑念。
但現在他卻覺得薑念從最開始就是為了另一種目的。
江淮川搖了搖頭,打消了這種念頭。
他覺得可笑,薑念怎麼會不愛他?
三年來,薑念對他言聽計從,追了他那麼久,他滿意薑念與葉凝薇相似的臉,也滿意於她乖順安靜的性格。
薑念應該是愛慘了他的。
薑念抬眸,與江淮川對視,“還有什麼事嗎?”
江淮川沉默了半晌開口:“等凝薇的眼睛恢複了,我會照顧你後半生的。”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還有孩子,我會讓他名正言順入江家的。”
薑念沒有說話,她早就無所謂了。
空氣陷入一片凝滯。
江淮川起身,歎了口氣,難得地軟下態度:“你好好休息,過幾天準備手術。”
他說著,卻順著薑念的目光看到了垃圾桶裏的紙團。
他眯起眼,依稀看清了上麵的字。
好像是一份醫院的報告單。
“你生病了?”
薑念淡淡地瞥了一眼,“身體有些不舒服。”
江淮川沒再多問,起身就要離開,“凝薇還在等我,我先過去。”
薑念躺在床上,撫摸著小腹,感受著小生命的存在。
她沒說過任何關於孩子的事,而江淮川在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後也從未過問。
以至於他根本就不知道,再過一小段日子,就是孩子出生的日子。
也是她離開的日子。
她眼眶有些酸,直至淚水打濕了枕頭。
自從江淮安死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因為再也沒有值得她傷心的事了。
她蜷縮成一團,抱緊自己的身體,“對不起......”
“可媽媽真的沒辦法了......”
哭累了,薑念的意識也開始逐漸模糊。
她昏昏沉沉地想起了江淮川臨走前的那句話。
“這個孩子也會名正言順的入江家。”
至此,她還抱有一絲幻想,或許江淮川會在她走後真的對這個孩子好吧。
但她已經別無選擇,留給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江淮川的這句話。
......
七天後,是葉凝薇的生日。
江淮川給了葉凝薇幾乎能給到的所有排麵。
當然,也包括命令薑念必須到場。
即便他知道葉凝薇幾乎每次都要刁難薑念。
葉凝薇穿著高定的禮服,挽著江淮川的胳膊款款走入。
這場盛大的宴會更是全城直播,幾乎所有人都在感歎江淮川的深情。
薑念站在角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江淮川送出的生日禮物,是江家祖傳的玉鐲。
薑念認識那個鐲子,江淮安還在的時候,曾經把鐲子偷偷帶出來給她看。
“這個鐲子可是我母親傳下來要給她兒媳的。”
江淮安說著,把玉鐲往她手腕上戴。
薑念本想拒絕,可江淮安卻握住她的手,“阿念,一個鐲子不算什麼。”
“等你嫁給我,我會給你更多更好的。”
曾經的話猶然在耳,可現在那個鐲子卻是戴在了葉凝薇的手腕上。
有人羨慕道:“這個鐲子看著就價值不菲!”
“你懂什麼,這可是江家祖傳的玉鐲,聽說這麼一個鐲子就能買下海城的三套房!”
“江總對凝薇真是太寵了吧!”
讚歎聲讓本就得意的葉凝薇更加自滿。
她挑釁地看向薑念,可對方接收到她的視線後卻隻是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宴會廳。
葉凝薇氣急,跟在薑念身後走到了旁邊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大門關上,葉凝薇冷冷地看著薑念。
“薑念,你不會以為隻是給我捐個眼角膜,就能讓淮川愛上你吧?”
“做夢。”
“你的眼睛是我的,江家女主人的身份更得是我的。”
她上前,冰涼的指甲劃過薑念的臉。
“薑念,你這隻癩皮狗,也該離開了。”
語畢,葉凝薇的手裏卻多了一把小刀,她抬手,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眼睛劃去。
鮮血濺到薑念的臉上,葉凝薇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