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沒有辯解,她明白,即便她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她忍著疼走到江淮川麵前,伸手撫平男人皺起的眉。
“別生氣。”
別生氣,這樣就不像他了。
江淮安從來不會對她生氣,他對她永遠都是溫柔的,包容的。
江淮川愣住,隨即甩開薑念,暗罵了一句,“神經病。”
薑念再次跌倒在那攤血跡上,身上更多的皮膚被劃破。
她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小腹。
那個孩子是她唯一可以救江淮安的機會,她容不得找個機會出半點意外。
可江淮川注意到她的動作,卻還是居高臨下地看著薑念,“繼續跳,就當是為了贖罪。”
說罷,他抱著葉凝薇大步離開。
包廂裏的人看向薑念的眼神大多是嘲諷的。
“一個替身,要不是因為跟凝薇有幾分神似,又懷了江總的孩子,還真以為能呆在江總身邊啊。”
“要不說還是她賤呢,都這樣了還要繼續死纏爛打,真是不要臉。”
一句又一句不堪的話傳入薑念的耳朵裏,她隻是沉默地爬起來,繼續跳起那段舞。
周圍的嘲笑聲更大了。
一個男人走上前,拉住薑念的胳膊,猥瑣地笑道:“我說你都對江淮川這麼死纏爛打人家也不理你,何苦呢?”
“實在不行跟了我吧,我條件也不比江淮川差啊。”
薑念停下舞步,冷冷地盯著男人,“滾。”
男人有些愣住,許是覺得丟了麵子,他扯住薑念的頭發,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賤人!還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
“我呸!一個上不得台麵的替身,現在正主都回來了,我看江淮川過不了多久也就把你丟了!”
薑念掙紮著,臉上火辣辣的疼。
可她到底掙脫不了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
周圍的人都在看戲,甚至露出鄙夷的表情,沒有一個人肯幫她。
直到江淮川的助理趕了過來,男人才鬆了手。
助理皺眉,看著薑念腫起的臉,歎了口氣,“江總讓我帶醫生來處理你的傷。”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是江總說了,讓你處理好傷口繼續跳。”
薑念聽完,隻是輕聲開口:“好。”
這次,就連助理也忍不住開口勸道:“其實薑小姐,就算你不願意,江總也沒有說給出任何懲罰的。”
薑念搖頭,對上助理的視線。
“不。”
“他說的一切,我都會答應。”
助理愣了愣,隨即搖頭,不再說什麼。
助理臨走前,還是清了場,出了門,他撥通了江淮川的電話。
對麵很快接起,“怎麼樣了?”
“江總,薑小姐她同意了......”
江淮川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葉凝薇的傷口很快處理好了,她坐在江淮川身邊笑著問:“剛剛在跟誰打電話?”
江淮川收起手機,看向葉凝薇包紮好的手。
“沒什麼,公司的事。”
“傷口還疼嗎?”
葉凝薇搖頭,靠在他懷裏,“一點小傷。”
“你也別怪阿念,她可能也隻是不小心。”
江淮川卻因為這句話愣了神。
他想起薑念那沾滿血的雙腳和身上細碎的傷痕。
可到現在為止,薑念都沒說過一句疼。
......
直到江淮川的電話打了過來薑念才回了家。
她疲憊地躺在床上,瞥見了包裏露出的報告單。
那大概是孩子出生前的最後一次產檢了。
薑念拿起報告單,仔仔細細的地看著上麵的文字,又想起醫生的話,“孩子很健康,也很聽話安靜,看來很體貼母親呢。”
她想著,卻把那份報告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薑念做了個夢,江淮安還在,她靠在他懷裏,他親手給她帶上那枚戒指。
“我願意嫁給你,江淮安。”
可下一秒,她卻被一道聲音驚醒,江淮川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在床邊,冷冷地看著她。
“你剛剛在喊誰?”
薑念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那張臉,眼眶莫名酸澀,她起身岔開了話題,“你怎麼來了?”
江淮川沒回答,依舊盯著她,“你剛剛在喊誰?”
薑念平複下心情,鎮定開口:“喊你。”
“夢到你了。”
這套說辭似是真的把江淮川騙了過去,他不再追問,隻是將一份診斷書遞給了她。
薑念打開,上麵赫然寫著葉凝薇的名字,而症狀則是間歇性失明。
“凝薇之前出了一場車禍,眼睛現在不太好了。”
江淮川的語氣是止不住的心疼。
他向來對葉凝薇的事如此。
即便葉凝薇隻是一點小傷,都能讓江淮川心疼到不行。
薑念垂眸安靜聽著,眼神卻忍不住看向垃圾桶中那團報告單。
江淮川掏出另一份文件,遞給了薑念。
是眼角膜的捐獻文件。
“如果我現在讓你把眼角膜捐給凝薇,你......”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淮川的語氣竟是自己都沒發覺的猶豫。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