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見聲音闖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薑念拿著沾滿血的刀,而葉凝薇滿臉鮮血。
江淮川幾乎是發瘋地推開人群,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葉凝薇。
葉凝薇想要睜開眼,可眼前卻隻是一片血紅。
她哭著,聲音淒慘,“淮川,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徹底看不見了......”
江淮川冰冷的眼神看向薑念,暴怒的聲音響起。
“薑念,你他媽找死!”
薑念看著已經怒不可遏的江淮川,此刻的她卻異常平靜。
“江淮川,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江淮川愣了愣,有些猶豫,因為這是薑念第一次解釋。
可懷裏的葉凝薇卻哭了起來,“薑念,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呆在淮川身邊。”
“我可以離開的!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江淮川的猶豫瞬間打消,吐出兩個字,“不信。”
薑念扯出一抹慘笑,再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解釋。
她明白,江淮川不會放過她的。
果然,下一刻,江淮川身旁的保鏢便壓住了她。
江淮川冷冷吩咐,“她劃了凝薇一刀,就用三刀來還吧。”
救護車很快把葉凝薇拉走,江淮川處理好一切,坐下看著對薑念的懲罰。
刀尖貼上了薑念的臉,毫不猶豫地劃破了那塊皮肉。
一刀,兩刀,三刀。
一切結束,休息室裏的人早就大氣不敢喘。
而從始至終,薑念沒有發出一聲慘叫。
隻有幾聲零碎的呻吟傳出。
薑念感受著鮮血流過她的臉,順著她的下頜骨滴到地麵。
她想,她現在一定很難看。
她問係統,“任務結束後,可以讓我的身體恢複如初嗎?”
她實在不想讓江淮安看到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
許是係統也可憐她,答應了。
薑念鬆了口氣,她艱難地對上江淮川的視線。
江淮川心頭一顫,他實在沒想到,薑念直到現在都不曾對他有過一句求饒的話。
失血讓薑念感到腦袋一陣又一陣眩暈,她一步步靠近江淮川,伸手撫上那張臉。
她顫聲說:“江淮安,我好疼,你不是說會一直護著我的嗎?”
江淮川的身子一僵,他想聽清薑念口中念的那個名字。
“薑念,你在喊誰?”
薑念沒有回答他,暈了過去。
他咬牙,抱起薑念,“去醫院!”
......
薑念被迫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其實薑念在傷口處理好後就想回家的。
她要離開了,還有很多東西要收拾。
可江淮川卻一反常態地讓她老實在醫院呆著。
而這一切,薑念自動理解為江淮川怕捐給葉凝薇的眼角膜會有受損。
因此,在江淮川帶著整形醫生到薑念的病房時。
薑念隻是淡淡看了一眼便道:“我的眼角膜沒問題的,可以正常捐獻,你不用擔心。”
江淮川原本想要解釋的話被堵在嘴裏。
他請來最頂尖的整形醫生,原本隻是想要恢複薑念的臉而已。
薑念住院的這段日子,江淮川不得不承認,他後悔了。
可他的潛意識又在無數次告訴他,薑念隻是個替身,他真正愛的是葉凝薇。
而葉凝薇因薑念受傷,他懲罰薑念也是理所應當。
醫生察覺到氣氛不對,識趣地退出了病房。
江淮川坐在薑念床邊,薑念沒看他,隻是盯著窗外的樹葉發呆,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三道血痕顯得更加可怖。
薑念就坐在那,像往常一樣安靜。
曾經江淮川是很喜歡薑念這樣的安靜。
可現在,看著這樣的薑念,江淮川卻感到好似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了。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薑念,可反應過來後他還是縮了回去。
江淮川的喉嚨有些發澀,“明天,就是捐獻手術的日子。”
“你準備好。”
頓了頓,江淮川鬼使神差地補充道:“薑念,其實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
聽到這句話,薑念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
她轉過頭,朝他搖了搖頭,“我說過,我捐。”
“為什麼?”
江淮川還是問出了這句很早之前就想問的話。
三年前,薑念出現在他的世界裏,頂著那張與葉凝薇有些相似的臉做盡了討好他的事。
哪怕圈裏人都嘲笑她下賤,她也毫無怨言地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他身邊。
她永遠不會拒絕他的要求,她從來隻是乖順地接受一切。
病號服下薑念的胸口處是一條猙獰的疤痕。
那是曾經江淮川被人襲擊時,薑念為了護住他留下的。
那天,薑念差點死在他懷裏。
被搶救回來後,他問薑念為什麼。
薑念沒有絲毫猶豫,“為了護住喜歡的人,哪有什麼理由?”
薑念的付出,江淮川都看在眼裏。
“江淮川,我為你做這些心甘情願。”
“這是我自己選的路。”
這是她自己選的,隻有這樣,才能讓那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