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霍瑾瑜嬌笑著地走了進來。
與她一同進來的,是一手插在兜裏的馬天麒。
沒想到許知春也在這裏,霍瑾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隨後便恢複了自然。
倒是馬天麒,見到許知春後非但沒有半點尷尬之色,反而挑了挑眉毛,宣示主權一般地攬住了霍瑾瑜的肩膀。
霍錦德顛顛兒地跑過去告狀。
“姐,你來得正好。娘讓姐夫把聽竹館騰出來給天麒哥哥住。姐夫不願意,正在質問娘呢。”
說完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許知春。
霍瑾瑜倒是愣了一下,詢問地看向霍母。
霍母虛咳一聲,正要解釋,馬天麒率先開口。
“哎呀,伯母您也太貼心了!”
他幹脆鬆開了霍瑾瑜,走過去站在霍母身邊,“知道我從小就受不了冷清,最喜歡熱鬧了。隻是......”
他看向許知春,不著痕跡地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意。
“許大哥不願意的話,還是算了吧。畢竟,總不好為了我這個外人,讓您落下埋怨嘛。”
一麵說著,一麵還很是大度地笑著搖了搖頭。
“好孩子,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做外人過。”
霍母慈愛極了,拍怕馬天麒的手,“聽竹館又寬敞,離著瑾瑜的書房又近。你們親近了,我比什麼都高興。”
“娘說的也對。”怔愣了一下的霍瑾瑜回過神來,也笑起來,“天麒你離開夏城多年,很多人和事都陌生了。咱們兩個近一些,我也好關照你。”
厭惡地看了一眼許知春,聲音就冷淡了下來。
“知春,你不是一直都說,萬事會以我為重嗎?我和天麒關係好了,日後他父親也會更加關照我。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
“你可別學那些小肚雞腸的人。”
一句話,將霍瑾瑜對許知春的不喜與輕視透出個明明白白。
許知春心中怒氣翻湧,恨不得上去給霍瑾瑜兩巴掌,但教養卻不允許他對一名女性動手。
他沒有忽略掉馬天麒眼中一閃而過的得意。
垂了垂眼簾,硬生生吞下咬破嘴唇帶來的血腥之氣。
再次抬起眼睛的時候,許知春臉上已經恢複如常。
還沒有到和霍瑾瑜直接翻臉的時候。
他平靜地問,“小家子氣?瑾瑜,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我從外麵回來,看到有人將我的東西都從屋子裏扔了到了院子裏,我收藏的許多古籍孤本都浸在積水裏,問了一句,兩個婆子說都是嶽母的意思。我怕是下人汙蔑嶽母,故而過來想要一問,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頓了一頓,他又看向霍母,“嶽母,請您為我說句公道話,自打我來,可曾有說過一句過激的話嗎?”
霍母臉色一僵,張了張嘴。
確實,從進門到霍瑾瑜進來,都是自己的小兒子在陰陽怪氣,許知春一聲未吭。
“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錦德當下不幹了,跳了起來指著許知春怒道,“難道你是說,我和娘冤枉了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知春轉向霍瑾瑜。
他的雙手交握放在身前,雖然身上的長衫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但周身氣質依舊如鬆如竹,清雅溫潤。
“瑾瑜,你信不信我?”
在他清亮的眸光注視之下,霍瑾瑜皺了皺眉。
她覺得,不管是母親還是弟弟,或是許知春,都有些太過計較了。
平白地給她增添煩惱。
“你別狡辯了!”霍錦德不肯放過這個討好馬天麒的機會,手指尖幾乎指到了許知春的鼻子上,“你跑過來,不就是為了質問娘?就算沒說出來,你心裏這樣想了,也是不孝!”
許知春被氣得簡直要笑了。
“我頭次聽說,居然還有這樣的道理。”
“好了。”
霍瑾瑜不耐地打斷了許知春的話,“錦德一個小孩子,你和他計較什麼?不就是說了你幾句嗎?不疼不癢的鬧什麼?真是無聊!”
“一間屋子,讓給天麒住又怎麼了?家裏那麼多的院子,難道還能少了你的住處?這也要鬧上一場,平白惹娘生氣!”
“哎呀,瑾瑜你這是幹嘛?”馬天麒走過去拍了拍霍瑾瑜,“一位女士這般氣急敗壞地說話,可太沒有風度了。”
他又故作愧疚地對許知春說,“真是對不住,我沒想到換個地方住會讓你這樣生氣。這樣吧,我不住聽竹館了,你也別和伯母瑾瑜置氣了,好不好?”
這一番話令霍家幾人都很是滿意。
尤其是霍母,欣慰地點頭,“不愧是留過洋的,行事就是有氣度。”
看著幾個人惺惺作態,許知春的胃裏突然一陣翻江倒海。
實在忍不住了,他幹脆轉身就走。
馬天麒看著許知春的背影,眼睛轉了轉,“許兄不會是生氣了吧?我去勸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