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沈宴洲臉色瞬間慘白。
[歡歡是一時糊塗,不是故意的,她是太著急出道,才會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如果她抄襲的事情傳出去,那她的前途就完了。]
[你和她不一樣,你還有我,何況......]
沈宴洲做手語的動作頓住,可江清梔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何況她已經聾了,根本做不了音樂了。
哪怕名聲盡毀,也有他為她的生活兜底,所以,她就該為紀歡歡讓步。
可他好像忘了,她本會成為一個頂尖的音樂人,她的前途,是因為他才擱淺的。
他更是忘了,她那麼孤高自傲的一個人,哪怕聾了三年,都不曾用過他一分錢。
靠他養著,對她來說,不是施舍,恰恰是莫大的羞辱。
江清梔心涼得徹底。
三年來,她從來不曾後悔過救他。
此刻,卻頭一次覺得他不值得。
[清梔......]
看著她發紅的眼睛,沈宴洲慌了,他剛想上前,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歡歡姐酒喝多了,好像很難受。”
他再也邁不開一步。
[年會還沒結束,我得趕過去收尾,你別多想,等我回來好好跟你解釋。]
到這一刻,他還在騙她。
江清梔隻覺得萬分疲憊,她真的累了:“隨你吧。”
沈宴洲鬆了口氣,匆忙離開。
江清梔輕嗤一聲,將遺留在地上的相冊踢進了火堆,燒得一幹二淨。
然後,她關了手機,帶著一把吉她,定了一家遠離市區的度假村酒店。
她沉浸在三年沒有碰過的音樂中,將曾經的天賦一點點找了回來。
直到要離開的最後一天,江清梔才打開手機。
無數條未讀消息讓手機一度卡頓,都是沈宴洲發的。
[清梔,你去哪裏了?]
[我到處都找不到你,我很擔心你,你回我消息好不好?]
[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讓我找不到你,我真的很害怕。]
......
[我讓紀歡歡跟你道歉,你回來好不好?]
目光定格在最後一條消息上,良久,江清梔敲下幾個字。
[好,我回去。]
下午兩點,江清梔打車回到家。
剛進門,沈宴洲就衝過來緊緊抱住她,雙眸通紅。
[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會瘋的。]
江清梔沉默不語,目光落在了幾步之遙的紀歡歡身上。
[她是專程過來跟你道歉的。]
“紀歡歡。”沈宴洲語氣透著警告。
“知道了,不就是道歉嗎,反正這首歌已經以我的名義發布了,”紀歡歡神情難掩得意,“就當是為我們未出世的兒子積德了。”
江清梔紅唇緊抿,果然,她就不該再對沈宴洲抱有任何期待。
可她的神色被走近的紀歡歡盡收眼底。
背對著沈宴洲,她的聲音壓的極低,帶著滿滿的惡意:
“原來,你聽得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