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眾人才好似察覺,蘇糯兒和雲寒謹抱在一起,於禮不合。
兩人不自在的分開。
蘇糯兒眼淚珠子開始往下掉,仿佛梵音說了多過分的話,讓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雲寒謹心疼,黑著臉指責,“梵音,我作為姐夫,理應照顧安撫表妹,絕無其他,你別自己心裏齷齪,便看別人都臟。”
蘇糯兒野合,已失清白,他卻覺得她心靈純潔,冰清玉潔。
梵音名聲清白幹淨,無冤無過,卻又心裏肮臟了?
好好好。
“我這種心臟的人,又怎麼會有善心出錢幫忙呢?我當然是巴不得糯兒表妹,罪有應得才好啊。”
梵音雖與蘇糯兒不大和睦,但以前也都是叫出錢就出錢,從不推遲半句,更何況現在雲寒謹還在,她更該好好表現才是。
可她的話,卻驚的整個蘇家的人,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蘇糯兒連哭都忘了,詫異的看向雲寒謹。
卻見雲寒謹臉色也不好看。
蘇糯兒心裏咯噔了下,難道那晚掀桌之後,梵音竟還沒道歉求饒?她失心瘋了嗎,怎麼敢跟雲寒謹鬧這麼久的?
“梵音,你別太過分了,我與我鬧不快,怎可遷怒糯兒?她可是你的至親表妹,是你的親人,你怎能見死不救?”
雲寒謹大義凜然的指責,仿佛不管蘇糯兒,她就是喪盡天良,六親不認。
閔氏見此,急忙附和。
“梵音啊,糯兒與你可是血脈至親,你不能不管啊。”
“平日裏糯兒對你還不好嗎?念你遠嫁上京,便時常抽出空閑去找你、陪你,免得你孤獨。如今你若是見死不救,良心不會痛嗎?”
“要是糯兒名聲無法挽救,她真自盡了,你對得起你故去的娘親,對得起蘇家的祖宗嗎?”
蘇糯兒傷心的哭起來,又鬧著要跳水。
梵音不為所動的瞧著她們表演。
至親?
前世她把蘇糯兒當至親,可她呢,費盡心思的害她沉塘,搶走她的一切,而舅舅、舅母全都協同包庇。
他們可沒有一個人把她當做過親人。
現在知道血脈,想用親情綁架她?
“念在我們也是一門親戚的份上......”梵音幽幽開口,“表妹死了,我會來親自送葬的。”
聞言,閔氏臉上裝模作樣的親情瞬間繃不住了,破口大罵。
“梵音,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們還把你當做家人看待!你居然還咒你表妹死,你怎麼這麼冷血啊,你簡直沒有人性!”
梵音好心情的看著閔氏崩潰,看著蘇糯兒希望破滅,臉色煞白,搖搖欲墜,這才是他們該有的報應。
未出閣的女子與人苟合不會沉塘,但會生不如死。
“梵音,相處多年,我竟不知你是如此冷血無情,自私自利到連親情都可以拿來利用的畜生。”
雲寒謹沉著臉,極其厭惡的盯著梵音,“你鬧這麼多,不就是想與我圓房嗎?”
雲寒謹咬牙切齒,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被‘逼良為娼’般。
“行了,為了糯兒,我與你圓房!”
蘇糯兒驚呼,“姐夫,你怎可為了我犧牲如此之大?”
雲寒謹清高,不碰梵音是公開的秘密,他們在私下裏不知道嘲笑了梵音多少次。
“糯兒,那晚我沒能在你身邊保護你,已讓我悔之晚矣,如今,我隻能以這樣的方式守護你。隻要你安好,我付出再大的犧牲,也值得。”
“姐夫,糯兒此生欠你的,怕是還不清了......”
梵音:......
看著情深義厚、互相心疼的兩人,她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荒誕感,怒到極致。
“雲寒謹,你覺得我是有多蠢,看不出你與蘇糯兒情投意合,早已私相授受?你以為我是有多愛你,即便如此,也要盼著與你圓房?你們可死遠點,別來惡心我。”
蘇糯兒驚訝於梵音的話,竟敢對雲寒謹這般粗鄙。
可這些年梵音對雲寒謹的癡,早已深入人心,她即便相信天上下紅雨,也不會相信梵音會放棄。
“表姐,我知道你也有自尊心,但姐夫好不容易答應圓房,你確定你還要裝?”
雲寒謹冷嗤,滿眼清傲,“我還不知道你,口是心非,心裏偷著樂吧,別在這裏給我裝什麼矜持,脫光勾引我多少次了?你什麼德行,我比誰都清楚。”
“行了,回去把自己洗幹淨,我晚上回來。”
說完,雲寒謹厭惡的不願意再多看梵音一眼,抱著蘇糯兒就往她閨房走,“糯兒,外麵涼,我送你回去休息。”
四周的婢女下人,看著梵音指指點點,嘲笑聲幾乎壓都壓不住。
閔氏雙手叉腰,站在一旁陰陽怪氣,“梵音,要不是糯兒,也成全不了你,糯兒的事你可得多花些銀子。”
多花些銀子是麼?
望著她洗清汙名是麼?
等著她給尚書夫人送禮是麼?
梵音看著這些自以為是,聽不進去人話的人,冷冷的笑了,好好好,那就都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
蘇家大門被百姓圍著,出去不方便,梵音便從後門離開。
快到時,卻意外的瞧見了一個熟人——也不能算熟人,他們也就睡過一次罷了。
便是那象姑館的清倌。
他仍穿著一身玄色衣裳,與上次衣衫淩亂不同,而是腰束整齊,那深沉的黑色仿若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既低調又尊貴,優雅至極。
若非梵音是在床上認識的他,此刻都下意識想下跪給貴人行個禮。
“你在這裏幹什麼?你該不會是蘇糯兒叫來的吧?”
帝辛意味深長的瞧著她,抿唇不語。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梵音心裏既是震驚又是惱怒,震驚於這種情況了,蘇糯兒居然還敢叫清倌上門,這是壓力越大,越需要狠狠發泄?還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
惱怒的卻是,怎麼偏偏是他。
想到自己睡過還有些好感的男人,要去伺候蘇糯兒,梵音就覺得無比膈應。
雲寒謹她是搶不了,也不想搶,但眼前這個男人......
“你不準伺候蘇糯兒,喏,這些銀票給你,回去吧。”
帝辛垂眸看著手中銀票,普天之下還沒人敢這樣給他塞錢,這女人卻塞了,還三次。
深邃的眼底劃過危險的光芒。
他緩緩開口,“今日回了,還有明日。”
“她還點了你明日?”
“還有後日。”
“......”
“她說以後隻要有空,就日日叫我......”
“蘇糯兒就盯著你一隻羊薅麼?”梵音氣惱,可看著麵前男人的臉,卻又該死的很能理解,這張臉,換她也想天天......
咳咳。
“她的錢能有我多?你跟我回去,從今天開始,我包下你了!”
帝辛深眸微閃,兩個字在薄唇間輾轉,“包下我?”
半響後,不知是被這三個字氣笑還是取悅了,他勾唇一笑。
“好。”
一笑傾城。
刹那間,梵音隻覺得,心臟好似被人捏了下。
暗處。
“這婦人好大膽子,竟敢將殿下當做清倌羞辱,簡直找死,我去砍了她!”
雲動唰的抽出長刀,就要往梵音衝去。
身旁,風行眼疾手快拉住他。
“你是豬嗎?殿下若不願意,誰能強迫他?”
雲動的長刀僵在半空,愕然的看著他家太子殿下跟著婦人上馬車,期間婦人沒站穩差點摔了,他還扶了她。
“殿下他......”雲動滿臉痛苦,“殿下他什麼時候有當清倌的嗜好了?”
風行嫌棄的甩了他個白眼,轉身就走。
“喂,風行,你去哪?”
“殿下走了,逆王一案還得繼續查,當然是去找密道。”
“那我們不跟著殿下了?”
“嗬......你不怕看到不該看的,眼珠子被挖了,就去跟。”
——
折騰一天,到家天已暗。
梵音住的院子在府中最西邊,距主院最遠,偏僻的除了她自己院子的人,幾乎狗都不會路過。
以前她曾因此鬱鬱寡歡過,如今,倒是成了‘金屋藏嬌’的好地方。
她正欲叫珍珠給帝辛安排偏房,卻見他已悠然步入內室。
他緩緩側臥於那張雕花鑲玉的塌上,腰間的帶子不經意間鬆開,那席玄色長袍便失去了束縛,便如流水般悠然滑落,輕輕搭在他腰間,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他鎖骨之下那片宛如瓷玉般細膩無瑕的肌膚。
在昏黃的燭光下,既矜貴慵懶,又勾人心魄。
梵音頓時眼睛都直了,心跳如鼓,一個莫名的暖流悄悄爬上她的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你......你這樣,是、是做什麼?”
男人輕輕揚起嘴角,深邃的桃花眼閃爍著勾人奪魄的光芒,“你花了那麼多錢帶我回來,我自是要......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