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芷楓從沒見過這種場麵，她滿臉羞紅又淚流滿麵，這裏是她練功的專屬地，曾經師父想借此療傷，都被景墨無情地拒絕了。

“這裏是阿楓專屬，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好意思染指？”

連師父都不能來的地方，如今卻成了他們歡愛的場所嗎？芷楓不想聽不想看，卻像被定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片刻後，兩人戀戀不舍穿好衣服向她走來，她以為景墨看見她會覺得尷尬，可他沒有，依照他的法力，他應該早就發現了芷楓在附近，或許這一切，都是他想讓她看見的。

彩蝶麵色潮紅地躲在景墨身後。

“都說了讓你注意點，芷楓恐怕......”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景墨抱在懷裏，他的樣子，讓芷楓下意識的低頭，指甲嵌入掌心，直到掌心粘膩，芷楓才感覺到痛。

景墨看一眼芷楓。

“你怎麼在這兒？如今竟學會偷窺了？”

芷楓想說，這裏本來就是她的地方，何來偷窺一說？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景墨打斷。

“彩蝶懷孕身體不適，這溫泉以後就歸她所用，你以後別來了。”

芷楓說不出話，連一處溫泉她都留不住了嗎？是不是這院子，景墨也會讓她讓出？她恍惚地點頭，他給的東西，他想收回，也無可厚非。

彩蝶上前拉住芷楓的手。

“阿楓，我真是喜歡這處溫泉呢，還有這院子，一來這兒我就特別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讓給我？”

芷楓抽出自己的手，低眉順眼的點頭。

“好，這裏我不會再來了，這院落，我也會讓出來。”

景墨憤然上前，他抓著芷楓的手，仿佛要捏斷她的骨頭。

“我也正有此意，這院子陽光充足，適合養胎，你能想通最好了。”

芷楓掙脫景墨的手，轉身的瞬間，心如刀絞，看來是自己多慮了，這裏燒不燒毀，景墨都不會在意，能給她的，他也能賦予別人。

想著這裏已經不再屬於自己，她收拾東西的手，就開始加速，這裏，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芷楓一直收拾到深夜，她望著一堆東西出神，這些都是每一年生辰，景墨送她的禮物，每一樣都是他親手做的。

一把小巧的長命鎖，被芷楓拿在手裏，這是景墨送她的第一件生辰禮，她一直帶在身上。

“小阿楓，三歲快樂，祝願你一生順遂。”

一對品相極好的玉鐲，擺放在盒子裏。

“小阿楓，七歲快樂！祝願你每天開心。”

一枚刻著荷花的銀簪，被芷楓拿起別在發間。

“小阿楓，十四歲快樂！祝願你像這荷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永遠明媚動人。”

芷楓記得景墨送每一樣禮物時，所說的每一句話，可自從她及笄那日之後，就再沒收到過他的禮物和祝福，他應該對她失望至極，才會在她每年生辰那日，都選擇下山吧。

另一堆，也是景墨平時送給她的小玩意，她曾經視如珍寶的禮物，此時似乎每一樣都透露著景墨對她的厭棄，她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麵，他應該早就不記得這些了，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芷楓把所有東西，都拿到院子裏，扔進火盆開始焚燒，每扔進去一件，她的心都跟著空出來一塊，直到手裏空空，心裏塞滿的那些回憶和美好，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

景墨不知何時出現的，他用法力滅了火，可也隻能救下那枚被燒的烏黑的銀簪。

“芷楓，我隻是讓你離開這裏，為什麼要燒掉我送給你的那些禮物？”

他眼裏有焦急和不忍，極力忍耐著自己的怒氣，芷楓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對自己沒了耐心，或許是她表白心意那天，也或許是被他扔出寢殿那天，可不管什麼時候，她能確定，景墨對她，早就沒有了寵愛。

“這些我都不喜歡了。”

就像小師叔你一樣，我都不打算要了。

景墨歎口氣，三年來第一次對她語氣溫柔。

“不喜歡沒關係，以後我再送你更好的。”

芷楓搖頭，他不懂，他們相依相伴的那十幾年，才是她最好的禮物，即使他以後對她再好，他都不是她芷楓一個人的專屬了。

他會成為彩蝶的夫君，會成為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而她會是魔域之子的妻子，在那個陌生的地方耗盡一生，他們終將成為陌路。

景墨看著不哭不鬧地芷楓，莫名升起一股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