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收起你的小性子，明天就搬出去，別讓我來趕你。”

芷楓抬頭，他是怕自己賴在這裏不走，才半夜來警告她的嗎？他真是多慮了。

“小師叔放心，明天一早，我就離開，絕不給你添麻煩。”

“你最好說到做到。”

景墨拂袖而去，火盆裏的灰燼慢慢變冷，就像芷楓的心一樣，她的小師叔，終究是回不來了。

第二日，芷楓還沒出門，彩蝶就抱著自己的東西進來了，她一改往日的溫柔，滿臉都是嫌棄地扔掉芷楓蓋過得被褥。

“景墨說了，你用過的東西，他都不想再看見，把這些也帶走吧！”

“還有，以後盡量少出現在他麵前，你那齷齪的心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靠近，隻會讓景墨更厭惡你！”

芷楓的雙手絞著裙擺，彩蝶的話，讓她覺得無地自容，景墨對她的討厭，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自己竟然變得這麼礙人眼，好在沒有幾日，她就會離開。

“我知道了。”

昨晚景墨的驅趕和現在彩蝶的鄙視，讓芷楓都開始看不起自己，她還真是多餘的存在。

知道芷楓搬離了住處，師娘特意把她安排到自己的身邊。

“芷楓，你別怪景墨，他也是......”

芷楓苦笑著打斷她的話，關於那個人，她已經沒什麼好期待的了。

“師娘，那件喜服壞了，不知道能不能再給我做一件？”

師娘點點頭，她雖然沒教養過芷楓，卻很喜歡這個孩子，魔域之子的求娶，如果不是她挺身而出，嫁過去的，就隻能是她才十歲的女兒，對芷楓，她除了喜愛，還有一份感激。

“這個沒問題，芷楓，過兩日就是你的十七歲生辰了，這是你在少陽派的最後一個生辰，師娘會好好給你慶祝的。”

芷楓眼神迷茫，自從及笄之後，景墨不再給她過生辰，她也忘了這日子了，她不想過，可也不好扶了師娘的麵子，便乖巧地點點頭。

生辰那日，景墨和彩蝶姍姍來遲，卻神色慌張。

他沒去看芷楓，徑直對著瓊寒行了一禮。

“師兄，我記得你有一顆生元丹，可還在？”

眾人看向芷楓，就在剛剛，師父把那顆世上僅有的生元丹，給了她，她的法力，離少陽派的最高境界還差最後一層，這顆丹藥，不僅能讓她突破法術，還能護著她在魔域，出入無恙。

所以師父和師娘商量過後，把藥賜給了芷楓。

“景墨，你問這藥幹什麼，今天是芷楓的生辰，我已經作為生辰禮，送給她了。”

景墨似乎剛反應過來，他眉間閃過一抹驚訝。

“芷楓的生辰？”

芷楓自嘲地笑笑，不過三年而已，他竟然連她的生辰都忘了。

“是啊，前兩天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景墨這才想起來，好像派中弟子，確實提醒過他，可那時他正忙著教彩蝶釀酒，全然不記得自己聽過什麼。

他好像沒興趣聽這些，他大步走到芷楓麵前，對著她伸出手。

“把生元丹給我，彩蝶胎象不穩，需要這丹藥才能保住孩子。”

芷楓看見彩蝶麵色蒼白，似乎不像是裝的，可這生元丹，對她也很重要，魔域地處偏僻，常年陰暗，作為修仙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法力支持，她會身體越來越差的。

“小師叔，這丹藥我不能給你，我也很需要......”

“你有什麼需要的？你能比彩蝶肚子裏的孩子更重要嗎？”

景墨不等她說完，就咆哮著打斷她，眼裏是不容拒絕的堅定，芷楓從沒見過他如此，即使以前他愛她護她，可從未如此激動過。

“在你眼裏，我還不如一個未出生的胎兒重要，對嗎？”

芷楓的淚，在眼眶裏轉動，他最見不得她哭，每次她流淚，他都會輕輕拍著她的頭輕哄。

“阿楓不哭，小師叔最疼阿楓，你要什麼，師叔都會替你找來。”

她甚至以為，這就是她的殺手鐧，因為隻要她哭，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景墨也會給她摘下，可她忘了，景墨早就不是那個獨寵她的小師叔了。

“你能不能懂點事？你和這孩子，哪有可比性？”

芷楓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那綿密的痛一點點滲透到五臟六腑，疼的她有一刻的恍惚，如果他知道自己將去魔域，他還會這麼堅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