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兒順利登台演出了。

我給她全程錄了像。

結束時我去接她，正有其他學校的老師在誇獎她，誇她手語學得很好。

她笑得靦腆，眉眼間都是喜氣。

上輩子，婆婆曾提起。

女兒回家後，她詢問女兒演出是不是很開心。

女兒點了頭。

婆婆說，女兒當時的笑容其實有些勉強，但她心大，隻以為女兒是玩累了。

想來上輩子，沒人給女兒撐腰，在老師接二連三的羞辱下，她沒能站上舞台。

晚飯後婆婆要帶女兒去臨江廣場看小年煙火秀。

我阻止了。

劉美萍在朋友圈發了今天演出的照片，評論區透露了一會兒她會去臨江廣場。

我大概能猜到，上一世，影響女兒走向自殺的關鍵因素，仍然是劉美萍造成的。

我把女兒早早哄睡。

十一點多時，丈夫發來消息。

【任務順利完成，感謝老婆的提醒，隊伍裏沒有人受傷，明天回家！】

我安心入睡。

可上一世女兒遭受過的噩夢，在我夢裏重現。

上一世，沒有我的介入，女兒和婆婆去看了煙火秀。

中途婆婆去上廁所，讓女兒在原地等她。

婆婆剛走，女兒就遇上了劉美萍。

她朝女兒露出個陰惻惻的笑：

“小啞巴，你還在這看煙火秀？”

“我剛來廣場的路上，路過了一個火災現場，有消防員被擔架抬走了。”

“江悅芊，你還不趕緊過去看看。”

“說不定再晚兩秒，你的窮鬼老爸就被燒死啦。”

人聲鼎沸的廣場上，唯獨女兒臉色煞白。

她手忙腳亂地掏出兒童手機給父親打電話。

可卻怎麼都打不通。

劉美萍抱著手，幸災樂禍地看女兒著急的樣子。

“看看你這個累贅。”

“如果你不是啞巴，不用花錢到處看醫生。”

“你爸也不用幹這麼危險的職業吧？”

“當個保安也不錯，雖然更窮了，好歹能活。”

“可惜呀，你爸攤上你這麼個累贅。”

夢中的女兒，痛苦得把嘴唇都咬破了。”

劉美萍卻越逼越近，貼著她的耳邊說出一句句惡毒的話。

“沒用的啞巴，憑什麼被父母寵愛呢？”

“僅僅因為你媽媽去外省工作，沒空完成公立學校交給家長的課後任務。”

“他們就縮衣節食，把你送來中瀾雙語。”

“憑什麼你命這麼好？你不愧疚嗎？”

“你真該死，不該拖累他們，你明不明白？”

女兒實在受不了，捂著耳朵往外跑。

可人群擁擠，她擠了半天也沒跑出多遠。

劉美萍惡毒的詛咒追在身後。

“江悅芊，你爸要是死了，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