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阮素清發了瘋,不知摔碎了屋裏的什麼東西,刺耳的聲音叮當作響。
“裴楨,我不做小三!你一定要我如此難堪嗎?”
“如果黎微知道了,你將我置於何地?我受的懲罰已經夠多了,如果你不肯回頭,就放過我!”
她的含淚控訴戛然而止在裴楨凜冽的反問中。
“時至今日,你覺得你還比得上黎微在我心裏的位置嗎?”
“既然你為了阮家要作踐自己,我是你最好的選擇,但這樣的機會,我隻給你一次。”
“至於黎微──”裴楨語調一頓,帶著居高臨下的自信,“她不會知道的。”
可黎微已經知道了。
她有那麼一瞬間特別想推門而入,好心提醒他:這樣瞞著她是否有些太麻煩了。
她會給他們騰地,幹脆離開。
裏麵阮素清抽噎聲斷斷續續。
他們一個因愛生恨要強取豪奪,一個帶著引誘示弱順勢而為。
倒是挺般配。
連這場雨都顯得像是天公作美。
黎微轉身下了樓。
不要了。
戒指不要了,外套不要了。
裴楨,她也不要了。
可腳步卻有些艱難,細看下來,黎微指尖都在顫抖。
哪怕早就看透了這段感情,早已做好了離開的決定,但親耳聽到時,她依舊沒出息地落了淚。
如果不談愛,她大概要感恩裴楨一輩子。
她自以為看得清醒,卻不可自控的,帶了埋怨。
黎微隻是想陪他走出黑暗的,就像當初裴楨照亮過她一樣。
可為什麼,他要給她愛的承諾呢?
騙子。
索性,這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次日雨後初晴。
黎微早早地到了心理谘詢室,提交了離職申請。
離職程序隻需一周,這將是她在江清市最後的七天。
此後山高路遠,她跟這個地方再也沒任何瓜葛了。
更衣間裏,她剛換好白大褂,便接到了裴楨的電話。
“黎微,你去哪了?”
黎微一邊鎖上櫃子門一邊平靜回答,“谘詢室。”
電話裏,那頭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過裴楨仍疑惑,“診室不是九點上班嗎?今天怎麼這麼早?”
她語氣沒有絲毫波瀾,“約了病人。”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多想了。我已經把阮素清送走,你如果在意,我會讓傭人把側房裏裏外外打掃一遍。”
“微微,挑個暖和的天氣,我們結婚吧。”
結婚。
從裴楨口中說出來,多新鮮啊。
過去她暗示了那麼多次,他都沒有絲毫鬆動,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節奏。
可如今,在他跟阮素清轟轟烈烈地糾纏拉扯後,卻突然說要娶她。
究竟是裴楨愧疚感作祟,還是他真的想上演金屋藏嬌,黎微全都不在意了。
她含糊其辭,“最近沒有好天氣。”
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裴楨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沉吟道,“那就再等等,等我出差回來,一周之後吧。”
自從裴楨複明,黎微就一直在等這句話。
現在也算得償所願,他們的感情徹底結束。
裴楨,沒有人會在原地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