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爹的話像一記悶棍，直接砸在我的腦門上。

我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擠出一句：“啥玩意兒？我哪來的妹妹？”

爹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得像紙。他抬起頭，眼神裏滿是複雜：“你和她，是雙胞胎。”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要真有妹妹，那她人呢？為啥我活了六十多年從沒聽說過？”

爹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似的。他低下頭，不敢看我：“因為...因為她一出生就被掐死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整個人僵在原地。

“啥？”我聲音都變了調，“你說啥？！掐死了？誰幹的？”

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又迅速放下：“是...是我。”

空氣瞬間冷得像冰窖，我的胸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壓住，喘不過氣來。

“你瘋了嗎？”我低吼道，“那可是你的親閨女！為啥要掐死她？”

爹苦笑了一聲，表情裏帶著幾分絕望：“那時候家裏窮，你娘生了一對雙胞胎。可生的是一兒一女，那時想著女兒都是賠錢貨...”

他頓了一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就留了你，把她給掐死了。”

就在這時，他的肚子突然又開始蠕動起來。那詭異的小女嬰再次從他肚皮裏鑽出來，用尖銳刺耳的聲音笑著喊：“哥哥呀！哥哥！”

我的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小女嬰轉過頭，用空洞的眼窩盯著爹，聲音冰冷得像刀子：“爹，你還記得判官怎麼說的嗎？”

爹渾身一抖，連連點頭：“記得！記得！小二啊，是爹錯了，是爹對不起你！”

小二冷笑了一聲，從嘴裏吐出一句話，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紮進我的耳朵：“判官說，讓你體驗十月懷胎、分娩之痛。什麼時候讓我投胎，你才能解脫。”

聽到這話，我隻覺得渾身發涼。

“所以...所以你現在這樣，全都是報應？”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爹點點頭，眼神裏滿是無奈和恐懼：“大山啊，這就是因果報應啊！生前造的孽，現在全都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