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之允匆匆趕到現場時，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他的腳步一頓，望著地上那一灘血肉模糊的夏芷，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氣，踉蹌著跌倒在地。他爬到夏芷身邊，顫抖著手輕輕撫摸她的臉，聲音帶著難以壓抑的悲痛：“夏芷......夏芷......”

淚水洶湧而出，他緊緊抱住她，痛哭流涕：“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舍得丟下我一個人！”

白妤桑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的疼痛仿佛要將她撕裂。她咬著唇，眼淚不自覺地滾落下來。這一切的發生，仿佛在告訴她，她的決定是正確的，可心中的那份沉重卻依然難以消散。

這時，季鈺緩緩走過來，聲音低沉而溫柔：“王爺，您不要太傷心了，夏芷她......她也希望您好好活著。”

顧之允抬起頭，眼神中充滿怒火，狠狠地推開了她：“你閉嘴！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滿腔的憤怒和悲痛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

季鈺踉蹌著後退幾步，臉上露出幾分驚慌，但她眼中卻閃過一絲喜色。這種表情沒有逃過白妤桑的眼睛，她的眉頭微微一皺，心底更添幾分寒意。

顧之許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季鈺，神色複雜地看著顧之允：“之允，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理智些，節哀順變。”

顧之允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你們當然理智，因為這不是你們的至親至愛。”說罷，他抱起夏芷的身體，轉身離去。

白妤桑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夏芷的死給她敲響了警鐘，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她轉向季鈺，語氣冷漠：“既然你不希望顧之允痛苦，為何又要來刺激他？”

季鈺麵色一僵，連忙低下頭，聲音怯怯：“我隻是想安慰王爺......”

“夠了。”白妤桑打斷了她的話，目光銳利地盯著她，“從今以後，你少來打擾我，否則我不會手下留情。”

季鈺被白妤桑的氣勢震懾住，不敢再多說什麼，隻是低頭應了一聲。

顧之許見狀，忍不住開口：“白妤桑，你現在這副模樣，已經沒有人喜歡了。”

白妤桑聞言，冷笑一聲：“你喜歡不喜歡沒關係，但我要的是你的尊重和畏懼。季鈺，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別太囂張了。”

說罷，她甩袖離開，梅雨緊跟其後。

走在宮道上，白妤桑深吸一口氣，眼中燃起一股堅定的光芒。梅雨低聲問道：“娘娘，接下來該怎麼辦？”

白妤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讓他們知道，這個位置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梅雨，準備好，我要反擊了。”

梅雨點點頭，堅定地說：“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幫您完成心願。”

兩人加快腳步。

另一邊，顧之允抱著夏芷的屍體，回到了王府。他在府裏安排了一間安靜的房間，親自將夏芷放在床榻上。他輕撫著她的麵容，低聲喃喃道：“我會讓你瞑目的，我會讓所有人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皇宮內的氣氛也愈發緊張。季鈺坐在寢殿內，心情有些不安。她看向身邊的丫鬟，低聲問：“皇上現在在哪兒？”

丫鬟回稟道：“陛下剛剛去了禦書房，好像在跟大臣們議事。”

季鈺皺了皺眉，心裏想著如何能安撫住顧之許的情緒。就在這時，侍衛忽然走進來通報：“郡主，娘娘來了。”

季鈺心下一緊，站起身來，強顏歡笑地迎向門口。

隻見白妤桑站在門外，目光冷冽地打量著她。她走到季鈺麵前，淡淡地說：“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抓到把柄，否則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季鈺心頭一顫，急忙低下頭，聲音微微發抖：“是，是的，我知道了。”

白妤桑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寢殿。

季鈺長舒了一口氣，回頭看向身後的丫鬟：“去打聽一下，娘娘這段時間在做什麼，有什麼動作。”

丫鬟應了一聲，匆匆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另一座院落中，白妤桑正躺在病榻上，高燒不退，臉頰緋紅，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她的眼神迷離，不停地在夢中喊著夏芷的名字。

“夏芷......夏芷，你不要離開我......”白妤桑虛弱的聲音回蕩在屋內，令人揪心。

在一旁守候的是顧之許和他的兒子顧蕭逸。顧之許神色凝重，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擔憂。他輕輕地為白妤桑拭去額頭上的汗水，輕聲安慰道：“妤桑，別怕，夏芷一定會保佑你的。你現在需要休息，快點好起來。”

顧蕭逸站在一旁，稚嫩的臉上也滿是關切。他拉著父親的手，小聲說道：“爹爹，母後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顧之許歎了口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拍了拍顧蕭逸的頭：“當然，爹保證母後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夜深人靜，整個府邸陷入一片寂靜，隻有白妤桑的呻吟聲和呼喚聲此起彼伏。突然，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梅雨匆忙闖入房間，神色緊張地對顧之許說道：“陛下，王府那邊傳來消息，王爺要見您。”

顧之許皺了皺眉，低頭看了看依然昏睡的白妤桑，心中矛盾不已。他轉頭看向梅雨，吩咐道：“梅雨，照顧妤桑的事就交給你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讓妤桑有任何閃失。”

梅雨鄭重地點了點頭：“奴婢明白，陛下請放心。”說著，她走到床邊，細心地為白妤桑整理被褥，繼續守候。

顧之許轉身離開房間，帶著顧蕭逸一同前往禦書房。他們剛走到庭院中，便迎麵遇上了前來探望白妤桑的季鈺。隻見她一身華麗打扮，麵帶微笑地迎了上來：“陛下，你要去哪裏啊？這麼晚了還出門嗎？”

顧之許冷冷看了她一眼，語氣生硬：“你就不要多問了。”說罷，帶著顧蕭逸徑直走了過去，沒有再理睬她。

季鈺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但她很快就恢複了微笑，心中暗暗盤算起來。

顧之許父子二人趕到禦書房時，顧之允早已等候在那裏，臉色依舊陰沉。見到他們進來，顧之允示意顧蕭逸在一旁等候，單獨將顧之許拉到旁邊，低聲道：“皇兄，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也不好，但眼下有些事需要我們共同商議。夏芷的事還沒有結束。”

顧之許點頭同意，低聲回道：“之允，夏芷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們必須保持冷靜。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