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欲言又止的看著白妤桑,最終隻得歎了口氣。
天下的孩子,都是父母心頭上的肉,小太子如此,也是當真叫人傷心了。
白妤桑看著門外的侍衛,穩了穩心神,將眼角的眼淚擦幹:“從今天開始,你們回你們主子身邊吧,不必照顧我了。”
侍衛們麵麵相覷,到底還是不敢多過問,轉身便離開了。
梅雨這些年一直跟著她,自是知道她的性子。
她到底也是護著自己主子,想到白妤桑和顧之許的點滴,忍不住埋怨起來:“當年皇上會想起山盟海誓,說此生唯你一個,若是負心,便失去一切,淪落乞丐,如今呢!”
“他的報應會來的。”白妤桑低聲開口道。
白妤桑招呼梅雨退下後,便召喚了係統。
“係統我後悔了,我請求脫離。”
她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選擇留在了書中世界卻沒有想到到頭來丈夫變心,兒子也要認別人做母親,她實在是接受不了。
她看不得自己幸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叫別人娘親......
係統冰冷的機械聲傳來:“當初讓你們脫離你們不聽,既然現在要脫離,那也要有相應的懲罰。”
“什麼懲罰?”白妤桑疑惑的開口道:“是要我和夏芷一樣自殺嗎?”
“不,夏芷是在一年前季鈺回來後就聯係了係統,想回去,她的孩子是在不經意間懷上的,她不忍心讓你跟她一樣痛苦,就一直沒告訴你,她已經被病痛折磨了一年了。”
係統頓了頓,繼續道:“她很善良,臨走前還想著把孩子留下給顧之允當做念想,大抵是這次真的傷了她的心,所以她才會把真相告訴你,你想走可以,但你要被病痛所折磨一年,最後你必須自吻而死,就是你們貪戀這裏所付出的代價,還有如果這次你反悔不想回去,你將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
係統說完後便銷聲匿跡,白妤桑喉間湧上一股腥甜,下一秒嘔出了一口血來。
她咧嘴大笑,眼淚也隨之掉了下來。
還好,還有一年的時間,她要將給顧之許的一切都奪回來!
翌日一早,白妤桑早早便起來了。
景國每年年關,她跟顧之許,都要在城樓之上與民同慶。
想到這裏,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人影,白妤桑神色一頓。
“梅雨,去太後那吧。”
......
到了皇太後寢宮的院子裏,白妤桑便便看到了身穿白粉衣裙的季鈺,兩步一咳嗽的朝著她走來。
白妤桑並不理會,直接便越過了她。
見她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季鈺心中的火氣,頓時就升了起來。
“皇後娘娘!”
白妤桑停住腳步,並不回頭。
“白妤桑!”季鈺直呼她的名諱,就著一旁丫鬟的攙扶,走到白妤桑麵前:“如今你的親生兒子跟丈夫,都視你為財狼虎豹,你還有什麼好神氣的?”
白妤桑回過頭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抬起手給了她一巴掌:“聒噪!”
季鈺捂住半張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皇帝太子厭棄,事到如今的不過就是個有名無份的假皇後罷了,她竟然敢這麼對她。
季鈺不甘的咬著牙,狠狠瞪著她:“白妤桑你惱羞成怒了?自己的親兒子叫別人娘,你心裏不好受吧!”
她瞪大眼睛,嘴角的弧度越發放肆:“我告訴你,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隻有一個,那就是我!不管是你還是夏芷,都是爭不過我的!”
“哦,是嗎。”白妤桑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掐住季鈺的下巴,低聲道:“且等著看吧。”
白妤桑用力將她丟開,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見她來了,太後冷哼一聲,忍不住嘲諷道:“這就是你認定的男人,如今季鈺回來,你可看清楚了。”
白妤桑隨意坐在一旁,端起茶杯:“太後娘娘不必憂心,好好呆在這兒便好。”
太後聞言,將手中的杯盞狠狠摔在桌上。
“當初你為他謀劃,如今他如此對你,別讓你的兒子叫別人娘,你竟還對他死心塌地!當真是愚不可及!”
見白妤桑不為所動,太後猛的站起身來,怒不可斥的大聲訓斥:“你如此冥頑不靈,你就等著這份情害死你吧!”
白妤桑將手中的熱茶放下,她眼眸低垂,細長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太後娘娘,我兒子不認我了,我想養個孩子,聽聞之塗一直被你養在宮外,不知娘娘可信任我,不若讓我收養他?”
太後神色一頓,遲疑了半響,:“你要教養之塗?”
“那是自然。”白妤桑朝著太後伸出了手,握住她的手掌:“我得了一種怪病,時日無多了,太後娘娘可答應?”
太後警惕的退後兩步,不敢相信白妤桑。
“你容我考慮考慮。”
“那娘娘三日之後便給我答複吧,還有......我若想對你那小兒子做些什麼,早就做了。”
說罷,白妤桑扶著一旁的丫鬟梅雨快步離開。
到了宮門口,三個人互相攙扶的身影刺痛了她的眼。
季鈺身子不便,被顧之許用椅子推著,顧蕭逸在旁邊牽著季鈺搭在椅子上的手,笑容燦爛。
白妤桑自嘲的勾了勾唇:“你們這般,倒是更像一家人。”
季鈺看到白妤桑,惶恐的放開了顧蕭逸的手,不安的低下頭:“娘娘......”
顧蕭逸見狀,急忙擋在了季鈺身前:“姑姑不怕!”
見兒子這般防備自己,白妤桑的心仿佛沉入了穀底。
她移開視線,再也不看幾人,上了馬車便先啟程了。
雖接受了顧之許變心的事實,可想起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用那般厭惡的神情望著她。
白妤桑心中還是難掩傷痛,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難受。
梅雨見她如此,也忍不住憤恨起來:“小太子怎麼會如此令人傷心,當初娘娘生他可是差點就沒了命!”
白妤桑垂下眼簾,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罷了,到底是我強求了不該有的緣分,才會落的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