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風比蘇念安想的更大,多雲的天氣遮蔽了陽光,十幾米下,她似乎看到了說說笑笑的席辰銘和蘇挽月。
憑心而論,他們倆也是極般配的。
愣神間,身後的腳步聲乍停,席景洲的聲音響起。
“怎麼來這了,管家說辰銘拿了你的東西,你很難受?”
蘇念安莞爾一笑,
“所以呢?你以為我想死,不,我不會用這種方式死去,那樣我對不起他......”
最後一個他字被風聲掩埋,席景洲握緊了拳又鬆開。
“你喜歡我或是辰銘都是沒結果的,這六年你也看到的。隻要你捐完腎,我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衣食無憂。”
直到現在,男人臉上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的施舍模樣,一波三折形容她的婚姻再合適不過,可她沒選擇。
“如果我拿不到結婚證會怎樣?”
“即任務失敗,您被抹殺。當然還有另一條路,隻需要一個人愛意滿值即可。”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裏消散,蘇念安隻覺得擺在她麵前的隻有死路。
她不清楚兩人現在的愛意值,興許是負值。
那抹殺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不過宿主如果你配合捐腎,在被抹殺前,我會讓你見一眼你想見的人。”
她毫不猶豫同意,看向不遠處的天邊。
“手術結術後,請把席辰銘搶走的佛珠還給我。我隻有這一個要求。”
她笨拙地操控輪椅,拒絕了席景洲的幫助。
男人看著眼前消失的背影,心口有些不安。
他沒說的是,手術後他會和挽月結婚,可現在他有些猶豫,他甚至有些擔心蘇念安知道後會不會尋死。
如今和心愛的人結婚早已沒當初的喜悅,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神經質了,為什麼要在乎一個舔狗的生死。
出電梯時,正巧撞見說說笑笑的席辰銘和蘇挽月。
佛珠在白色病號服間隔外醒目,
“謝謝你啊,念安。有了這個我也不做噩夢了,聽說是開過光的......”
蘇念安淡淡點頭,聲音平靜。
“什麼時候手術?”
席辰銘清了清嗓子,
“明天下午。”
“嗯。”
從始至終,她沒看一眼席辰銘,仿佛那隻是陌生人,事實上,在蘇念安心裏,他比陌生人更可怕。
被忽略的席辰銘很不爽,可眼下最重要的是手術。他暗下決心,等手術結束後一定要和蘇念安好好談談。
可他不知道,遲則生變,更何況是已經絕望的人。
回到病房的蘇念安躺在床上無聲地流淚,直到微信語音響起,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好的朋友林禾,也是唯一清楚她為什麼要做舔狗的苦衷。
“念安,我剛從非洲實訓回來,你真要捐腎?你不是說不和他們結婚會死的嗎?”
“嗯,騙你的。怎麼可能會死,我身體好著呢!”
敲下一行字的蘇念安咳出血痰,她想都這個時候了,讓最好的朋友為她傷心實在不值得。
“真的?那今晚下飛機後來醫院找你,你知不知道蘇挽月回國是幹什麼,她和國外的前夫賭博,欠款卻寫的你的名字......”
蘇念安驟然一驚,不自覺加大聲音。
“那追債的人為什麼還沒來找我?”
病房門驟然被踹開,滿臉怒火的席辰銘和蘇母衝了進來。
“你什麼時候染上賭博了,要不是辰銘和我都收到電話,我還不相信!”
“不是,我沒做過,是蘇挽月她......”
“閉嘴,你還冤枉她!白紙黑字,你的字跡清清楚楚,還有人家指明道姓欠款人蘇念安,並附上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