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阮曼秋以為自己最起碼能落得幾日清靜。
沒想到還是被人攪了。
她已經注定要走了,也決定要做紀湮的人,霍家的一切在塵埃落定之後就與她再無瓜葛,所以就算何清然說再多,也激不怒她。
況且,她不信一個不忠誠的男人會在拋棄她之後就從一而終,因此,她的現在,就是何清然的明日。
總會有更好更年輕更貌美的出現,總會有不同的女人讓霍南庭覺得更新鮮,更刺激。
她看著何清然,神色冷清:“我坦蕩無愧,就算是落敗,那也是我遇人不淑,非我錯,你不必來示威。”
“全香港都知道你是個棄婦了,還這麼嘴硬!”何清然哼笑了一聲,“要怪就怪你,出身低賤!你就算為霍南庭付出再多又有什麼用,也隻能落得個被厭棄掃地出門的下場。”
“我阮家武館世代忠烈,阮家拳法也曾響徹港城。”阮曼秋跪著,卻絲毫不覺自己有何卑微低賤,她腰杆挺得筆直,不卑不亢道,“阮家祖輩世代致力於傳承弘揚中華武術,在崇洋媚外這點上,確實比不得何小姐!”
“就是因為你這打打殺殺的性子霍南庭才不要你,你要是如我一般,留過洋,讀過書,懂得打扮,再知書達理些,說不定還能輸得體麵些。”
體麵?
她的心都死了,要這點體麵還有什麼意義。
阮曼秋輕笑了一聲。
這輕蔑一笑,把何清然激怒了。
“你笑什麼?!”
“我笑你愚蠢而不自知,笑你在國外讀了這麼多年書,竟還要把心思用在爭搶男人上。”
“嗬!笑我?你自己又是個什麼東西?霍南庭不要你,你扭頭就去找紀湮,這醜事整個港城都傳遍了。”何清然勾起唇角,譏誚道,“我告訴你,阮曼秋,依附男人不可恥,渴求男人的愛才可恥!我和你不一樣,我根本不求霍南庭愛我,因為我也不愛他。而你,就因為這卑微下賤的愛,你活該不得好死。”
話音剛落,何清然瞬間就變了臉。
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滾落,她紅著眼,摔倒在地。
“阮小姐,你不要對我這樣恨......我隻是從南庭哥那聽聞你受了傷,病了,所以帶了些補品前來瞧瞧你......你說這樣的話侮辱我,真是讓我好難過。”
何清然到底是演技精湛,輕而易舉就讓剛來的霍家一行人看了出好戲。
阮曼秋三日祈福結束,身為當家主母,霍母來讓兩人當著霍家列祖列宗的麵簽離婚書。
可祠堂裏,何清然倒在地上,霍母當場就發了怒。
“你幹什麼?你竟敢當著霍家列祖列宗的麵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
“母親,你不用責罰她,她也是被南庭哥休了,心裏恨毒了我,拿我出出氣也是正常的......我沒事。”說著,何清然想起身,腳下一崴,又跪坐在了地上。
“你還說沒事,快,扶少奶奶下去休息!”
好一句“母親”!好一句“少奶奶”!
阮曼秋冷眼看著柔弱不能自理的何清然臉上掛著的嘲笑,她站起身,剛想轉身,就被霍家的幾個下人鉗製住了。
霍母一聲令下:“來人,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