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
許隨安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
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跟別的男人官宣關係,無異於將他的自尊心踩到腳底下狠狠碾壓。
“隻不過是演一場戲罷了,如今見津接手許氏,若是這樣可以更好地吸引投資,我要結婚的人始終是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隨安臉色平靜,隻是淡淡應了一聲。
“那就麻煩表弟妹了。”
上官嵐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男人平靜如水的神情心裏仿佛紮進一根刺,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她不會跟陳見津領證,隻是走過形式而已,這也是為了給許隨安一個教訓。
在她心裏,許隨安是因為太過妒忌而失去了自我,她不能讓他一錯再錯。
得知他偷東西還把見津推下樓梯的事情後,許家父母氣得當場立字據和許隨安斷絕關係,若不是她攔下來,或許許隨安早就被打得命都沒了。
等發布會結束後,就跟他再好好談談。
隻是為什麼,那一聲弟妹,和那平淡的神色看得她發慌,心裏沒由來地覺得恐懼。
通過後視鏡,餘光掃到他抱在胸前的資料,上官嵐終於壓抑不住內心的驚慌問:
“支教?你怎麼拿到了支教的資料?”
麵對上官嵐的質疑,許隨安沒有解釋,隻是默默看著窗外的風景,思索著接下來的行程。
上官嵐的語氣也有些著急了,雙眼不斷往後視鏡瞟去:
“你說呀!”
“沒什麼,隻是隨便看看罷了。”
許隨安不想在即將離開的節骨眼上節外生枝,用一個平淡的聲音回答了她的問題。
上官嵐看不見他的眼睛,不知道男人臉上的神情,壓下內心的不安,將車停在許家門外。
“你的身體羸弱,不適合去支教。等見津熟悉公司的運營了,你就可以退下來去找一份你喜歡的工作了。”
許隨安從車子裏出來,頭也不回地徑直走進屋子裏。
“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十年來隻招一個人的崗位,我已經等不到下次了。”
他借著要給陳見津準備道歉禮物為理由讓上官嵐將他送回許家。
上官嵐等了幾分鐘後就接到了好幾個電話,無一例外都是在催促她趕緊到場。
“姐,你現在在哪,發布會準備開始了你怎麼還沒來。”
“你是不是後悔了,還是覺得哥哥更好,如果是這樣那你倒不如直接跟我說,我......”
聽到陳見津的聲音染上哭腔,上官嵐有些尷尬,連忙低聲哄道,轉頭卻愕然發現許隨安站在樓上看著她。
她的手機開著免提,這個距離可以清清楚楚地聽到二人的對話,但是許隨安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麵前要和別人確定關係的女人不是他的未婚妻,隻是一個陌生人。
沒有在他臉上看到想要的表情,上官嵐心裏有些道不明的滋味,更多的是恐慌,明明二人麵對麵看著對方,卻好像相隔了十萬八千裏。
許隨安像是一縷即將消散的煙,無法把握。
知道不能再耽擱,上官嵐交代許隨安必須要到場,否則就結束婚約。
“姐,你記得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承諾過我什麼嗎?”
“你說這輩子隻對我一人好,這個承諾,現在還算數嗎?”
許隨安突然開口,從樓上傳來的聲音有些縹緲,不帶一絲感情。
上官嵐張口想說什麼,但是電話不斷打來催促,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倩影,許隨安提著小行李箱下樓,不一會就等到了前來接送他的公家車。
坐在車上,他最後一次回望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院子,這裏的一草一木他都還記得,承載他悲歡離合的地方,如今要說上一聲再見。
下半輩子,他不想再做許家的孩子,也不想再做上官嵐的未婚夫。
他隻想待在西藏支教,為祖國作出一份貢獻。
汽車路過廣場的大屏幕,上官嵐和陳見津的模樣赫然出現在上麵,兩個人都露出幸福的笑容,看起來十分般配。
許隨安睫毛撲朔,斂眸隱去眼底的諷刺。
金童玉女,當真般配。
車子駛向遠方,發布會廣播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隨著風聲逐漸消散。
看著逐漸開闊的景色,許隨安無聲喃喃。
他許隨安隻願以後和許家、上官嵐,再不相見。